第二百九十五章 彻底搅乱
这话入耳,君若轩顿时恼得不轻。面前这人之言无疑是夹枪带棍,威胁十足,俨然是将他君若轩认作推人的凶手了!
瞬时,心底顿时漫出了一道道无名火,且陡然间便熊熊而烧,他君若轩此生都不曾经受过这般污蔑,甚至常日对萧瑾的态度也算是极好,如今倒好,那女人不过是滚落下山,这萧瑾这般铁硬的态度,可是想与他翻脸不认人呢。
心思至此,君若轩面色也沉得厉害。
然而萧瑾却仅是极为淡漠的将他扫了一眼,而后便抱着凤紫继续往前,君若轩下意识的朝萧瑾的脊背望来,瞳孔起伏不定,待得沉默片刻,他终还是强行敛神下来,迅速踏步往前,待行在萧瑾身侧后,他才稍稍放慢脚步,薄唇一启,脱口之言也再无平常的吊儿郎当,反倒是增了几许深邃与复杂。
“厉王是何心性,本王自是知晓,但本王是和心性,厉王你也是知晓。是以,你之当前,本王何来会故意推凤儿姑娘?更何况,本王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对凤儿姑娘也极是照顾有加,又如何对她下得了手。”说着,目光便朝凤紫望来,话锋一转,继续道:“凤儿姑娘且说说,方才你摔倒滚落之事,究竟是否是本王所推?”
他已是将情绪全然敛住,脱口之言也变得漫不经心。
凤紫心口微沉,并未言话,君若轩眼角一挑,再度忍不住问:“是非如何,难道凤儿姑娘不愿解释一句?又或者,凤儿姑娘明知真相,但却有意不说,故意坑害本王?”
这话越说便越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凤紫瞳孔微缩,正待思量,却是片刻之际,萧瑾再度阴沉清冷的道了话,“瑞王可是仍嫌害她不够?上次你领她入宫之事,本王已未追究,且此时此际,瑞王竟还有意对她咄咄威胁?”
君若轩神色微动,面色并非大好,那双漆黑的瞳孔也越发深沉幽远,待得心绪起伏片刻后,他终是释然的勾唇而笑,慢腾腾的继续道:“也罢,今日之事倒是本王疏忽了。只是无论凤儿姑娘今日是如何摔下,也无论凤儿姑娘是否是被本王推下,本王,都会对凤儿姑娘负责呢。”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厉王爷,且将凤儿姑娘带回府去,本王这便差人去宫中遣御医来为凤儿姑娘好生诊治。”
这话入耳,饶是凤紫再想将君若轩一直忽略,终还是被他这话怔得不轻。
待得回神过来,心底也卷了几分焦急,对君若轩的唾弃微怒之意也是越发的心底上涌!
今日她好不容易演绎了一场苦肉戏,为的便是将那女医再度引来。她云凤紫既是脱不开身去见她,那便设计让那女医被入王府便是,如此,两人也可再打照面,共商要事,但倘若这君若轩强行往里插上一脚,遣御医来为她诊治,那她方才那一摔,无疑也是白摔白痛了。
“奴婢鄙陋之躯,岂敢让御医诊治。”如此起伏摇曳的心思在心底嘈杂涌动了片刻,她才强行按捺心绪,终还是缓缓出声。
只是,因着周身着实太痛太痛,是以脱口的嗓音也显得嘶哑不堪,也似如被什么东西碾碎了一般,难听之至。
却是这话一出,君若轩便缓道:“这点,凤儿姑娘便莫要担忧了,你乃本王之友,何来卑微鄙陋一说,且你前些日子在宫中也被御医诊治过,是以这次,凤儿姑娘便莫要拒绝了。本王方才也说过的,本王会为你负责的。”
说完,咧嘴朝凤紫笑笑,那张笑意盈然的俊脸上不曾掩饰的裹着几许宽慰之意,如此摸样印刻在凤紫眼里,那殷勤宽慰的姿态着实让凤紫心脉都跟着震了几震。
都这时候了,这君若轩竟仍是要为她添乱!
心底陡然堵得慌,一道道复杂之感积满瞳孔。
君若轩仔细将她打量,柔声而问:“凤儿姑娘这是怎么了,怎眼色这般难看?可是方才本王之言,得你不喜了?又或是,你对本王本是极为抵触,是以,便是本王有意对你好,你也不愿领情?”
瞬时,这厮再度开口,却是一连串的问了大片问题。
凤紫心口沉浮剧烈,袖袍中的手也蓦地紧握成拳,却也正这时,萧瑾终是出声道:“瑞王可说完了?”
这话一出,他已是驻足站定,而方才来时的马车,便已近在眼前。
君若轩也下意识驻足,抬眸顺势扫了一眼前方的马车,而后勾唇笑笑,这才将目光朝萧瑾落来,只道:“厉王爷有意怀疑是本王推了凤儿姑娘,如此,本王虽并未推过,但自然也是要为凤儿姑娘做些事才是。毕竟,凤儿姑娘当时摔倒时,本王离她那般近都未拉住她,的确是存有闪失,是以此番邀御医来厉王府,也是……”
萧瑾瞳孔微缩,不待君若轩后话道出,便低沉清冷而道:“厉王府有大夫,无需宫中御医费心。”
说完,丝毫不待君若轩反应,话锋一转,便继续到底:“本王这婢子已是受伤,今日赏景之事自然延续不得,是以此际,这大片好景,瑞王便独自而享吧,本王与这婢子,便先回府了。”
阴沉的嗓音,缓慢之中卷着几许如常的清冷,但若细听,却也不难发觉他语气中那隐约染着的抵触之意。
君若轩噎了后话,静静朝萧瑾凝着。
萧瑾也不与他在此久耗,眼见君若轩不回话,他也不耽搁,仅是片刻之际,便抱着凤紫双双上车,而后待在车内坐好,便即刻吩咐马夫调头回府。
马夫急忙应声,扬了手中的鞭子便狠抽马背,烈马蓦地嘶鸣一声,双蹄腾空一番,而后便迅速蹄踏走远。
马车速度极快,冗长嘈杂的车轮声循环往复,不绝于耳,却也仅是不久,马车便越发摇荡而远,最后,彻底消失在前方那管道的拐角处。
君若轩并未追去,仅是静静立在原地,兀自沉默着,目光也悠悠的凝在那马车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目光虽是幽远,似也有些涣散,仿佛整个人都在跑神一般。
周遭气氛沉寂,清冷淡漠,待得许久许久,立在君若轩身边的侍从才眉头大皱,几番犹豫之后,才低声而唤,“王爷,王爷?”
侍奴嗓音极是轻微,只是这话一出,却见自家主子丝毫未有回神之意。
他心有忐忑,正待思量是否要再度而唤时,不料正这时,君若轩已自然而然的回神过来,随即扭头过来,凝着他便漫不经心的笑了,“德子啊德子,你且说,那厉王爷今个儿可是反常了些?”
侍奴德子一时有些愕然,不知自家主子究竟何意。
却代极是认真的思量一番后,他终是如实的点点头,紧着嗓子恭敬道:“回王爷,今日那厉王爷,的确是有些怪异。”
君若轩眼角微挑,似是突然来了兴致,继续道:“你且说,那厉王今儿哪里怪异了?”
侍奴怔得不轻,面上也抑制不住的增了几许愕然。
说厉王反常的是自家主子,而今问厉王如何反常的也是自家主子,不得不说,他德子不过只是个奴才罢了,何能对厉王之事多加评判。
德子心有无奈,一道道紧张之意也在浑身上下升腾起伏。
君若轩则神色微动,突然便稍稍有些不耐烦了,继续道:“怎么,本王之言,你可是未听见?”
德子心口一紧,急忙摇头,随即强行撞了胆子,硬着头皮的道:“回王爷,奴才虽从不曾与厉王爷接触过,但也是听说过厉王爷的名声。”说着,嗓音稍稍一低,继续道:“京中皆传厉王爷不近女色,对女子极是不喜,且嫁入厉王府的姬妾都无好下场,是以,满京之中的女子,都极是惧怕厉王爷。但如今,厉王爷似是对他府中那婢子极是特别,且还,且还亲自屈尊降贵的抱了那女子。”
君若轩懒散而笑,“分析得倒是在理。看来,德子你也非太过憨厚愚昧呢。”
德子怔了一下,倒也不知自家公子这话究竟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
“奴才仅是实话实话,望王爷见谅。”待沉默片刻,德子再度紧着嗓子回话。
君若轩轻笑一声,“你未说错什么,又何来求本王见面。更何况,不仅是你,便是本王也觉今日的厉王极是反常呢,毕竟,历来不近其余女色之人,却对女人又搂又抱,且历来是仅钟情于萧淑儿的痴情种子,竟也会,将别的女人揽入怀抱呢。”
说着,瞳孔微微一缩,面上的笑意越发浓烈,“如此,倒也极好极好。宫中那位的心还未顺过来,而今厉王又开始遗落了心,呵,倒未想到那女人并未做得什么,竟能惹得太子与厉王为你围着转着,如此,若再加一把火,许是,能将他二人的满盘之局,彻底搅乱呢。”
冗长的一席话,却是话中有话,只是,侍奴却是听不出来此话何意,是以整个人云里雾里,一时之间,也不敢擅自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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