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诚心对弈
再者,身首异处,惨然而亡的这等誓言,也是毒辣至极。
这叶渊啊,终归对她还是极为防备的,但即便如此,也无法真正让她云凤紫后退。毕竟,事到如今,危险重重,她云凤紫,已无退路。
与其被君若轩极为直接的害死,还不如,依附叶渊,肆意的疯狂努力一番,也许,在身首异处之前,她云凤紫,能报得血仇也说不准,若当真如此,便是身首异处,惨然而亡,她云凤紫,也是死得其所,绝无后顾了。
思绪翻腾摇曳,一时之间,凤紫面色也越发陈杂。
周遭之处,鸦雀无声,无声无息之中,透着几许沉重与压抑。
待得片刻后,未待凤紫回话,叶渊已幽远而道:“倘若不愿发誓,本国师自是不愿逼你。人各有命,本国师,自也不会为了你,来改变命数。”
凤紫瞳孔微缩,默了片刻,才唇瓣一启,恭敬而道:“国师严重了,凤紫这等卑微之人,有何能耐让国师来改变命数,亦如凤紫方才所言的一样,国师若要护凤紫,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说着,语气越发的低沉与认真,目光也微微而抬,满目厚重的望他,继续道:“国师不信凤紫之言,自也在情理之中,倘若国师务必得让凤紫发了毒誓后才可信任,凤紫,也愿意在国师面前发誓。”
这话一落,叶渊瞳孔微微一深,并未言话。
凤紫再度扫他两眼,随即便抬起一手,极是认真厚重的道:“他日我云凤紫若得了摄政王府大军兵符,定上交于国师,若是我云凤紫食言,定天打雷劈,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暗哑缓慢的话,极为的厚重幽远,本也以为自己主意已定,发下这等誓言定也能淡定如初,却是不料,待得这话落下,心底之中,却也无端的沸腾翻转,似是突然之间,自己的身心,似乎都被这誓言受制了一番。
这世上之人啊,大抵是都相信命运的,是以,也大多还是相信誓言,相信报应,而她云凤紫,纵是家境陡变,经历起伏,却也不过是,初出茅庐,因而发下这等重誓,心底终归是无法真正的全然平息。
只不过,而今再好生想来,镇定一番,倒也觉得满心的这股紧然与受制感也突然变得薄弱开来。
毕竟,那些大奸大恶之徒还仍在逍遥法外,平步青云,如此,这所谓的作恶的报应,所谓的誓言,自也是,一文不值。
一想到这儿,凤紫终归是按捺了心神一番,整个人,也彻底的恢复了如常的低沉与淡定。
沉寂无波的气氛里,光火摇曳,暗淡重重。
而此时此际,面前的叶渊,却也极为难得的松了口,“有些事,自也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本国师此番,倒也愿意去稍稍赌上一回。想来,往年摄政王叱咤风云,身边忠骨无数,摄政王若要私立大军,自也是轻而易举,是以,兵符之事,本国师,暂且相信于你,而那这条性命,本国师自也可稍稍护着,但若是,你在这期间肆意兴风,肆意为本国师惹上麻烦,如此,便也休怪本国师,突然翻脸。”
冗长的嗓音,幽远清冷,却也是威胁重重。
这话入耳,凤紫并无太大反应,更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这叶渊对她,历来就不会大善,也历来都是极为防备,是以,此番威胁于她,倒也符合他谨慎厚重的本性。
只不过只要这叶渊稍稍护她,她也知足,毕竟,而今身处风尖浪口的她,的确是不敢在此际大肆兴风呢,更何况,而今安分之下,她的目的,已然不是要去刻意的与君若轩接触,更非刻意的要不自量力的去与那君黎渊拼杀,而是,意在这叶渊。
思绪至此,凤紫瞳孔微微一沉,面容之上,则是一派厚重恭顺,并无半分的异样。
仅是片刻,她便唇瓣一动,恭敬而道:“国师答应护凤紫性命,凤紫便已知足,是以,兴风之事,凤紫如今,定不会做。”
叶渊眼角一挑,满目幽远清冷的望她,一时之间,并未立即言话。
待得片刻后,他才神色微动,薄唇一启,清冷无波的道:“今夜的你,倒是与常日不同。”
这话突然入耳,凤紫猝不及防的微微一怔,随即抬眸观他,并未出声。
叶渊顺势将目光从她面上挪开,极是自然的避开了她探究微愕的目光,随即薄唇一启,再度而道:“还是那话,无论今日厉王对你说了什么,但你若要在本国师面前讨得任何好处,都是行不通。与其受厉王蛊惑,还不如,自己安分守己,苟且而活,莫要有太多算计与心思,若是不然,便是那费尽心力,定也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于,许还不得善终。”
凤紫神色微动,静静观他,心底深处的复杂之意,也仍旧蔓延升腾。
这叶渊能说出这席话来,想必他定是或多或少知晓萧瑾对她说了些什么。
这点,凤紫倒是了然于心,然而即便如此,他这话自也不能阻拦她什么。
这叶渊不是她,不知身处绝境,从而想努力攀爬而上的决心,是以,无论是困难险阻,亦或是荆棘丛生,她云凤紫,都得努力的走下去呢。
思绪至此,凤紫满目复杂。
待得片刻后,她才按捺心神,平缓恭敬而道:“国师乃精明之人,想必厉王今日对凤紫说了什么,国师定也了然。只是,厉王有厉王的考量,他要提醒凤紫什么,凤紫自然也只能恭敬的听着,何敢反驳。是以,凤紫并无跟随厉王之言行事之意,也仅是想,凭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倘若国师因此而有所不满,国师与厉王乃故友,想必国师开口提醒厉王,让厉王莫要再刻意引导凤紫行事,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这话一出,叶渊瞳孔微缩,“你倒是打的一盘好棋,让本国师来应付厉王,你自己,则图清净?”
说着,神色微动,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再度抬眸而起,略微深沉的朝凤紫望来,只道:“厉王对你不薄,而今本国师且问你,你在厉王府已住了段时间,甚至也与厉王处了些日子,你对厉王的为人,有何评判?或是,你对厉王,可有半点其它心思?”
这话入耳,凤紫倒是再度微怔,着实未料这叶渊会突然这般问。
她云凤紫能对萧瑾有何心思?便是有什么心思,也早被萧瑾那阴沉冷冽的性子给全数的压了下来,如此,她如今对萧瑾,着实无任何心思。
思绪至此,凤紫神色微动,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仅是目光极为坦然的朝叶渊落来,平缓恭敬而道:“凤紫对厉王,并无任何心思。而厉王为人如何,自也轮不到凤紫来评判。再者,凤紫此番提议让国师来劝说厉王,也不过是因国师与厉王相交为友,有些话容易说出口罢了。毕竟,国师也该是知晓,最初厉王带凤紫来这国师府面见国师的缘由,便是要迷惑国师,想来这点,国师自也是一清二楚。是以,凤紫满身卑微,自无资格劝说厉王爷什么,但倘若国师不愿厉王次次蛊惑凤紫,让凤紫对国师上心的话,国师与厉王提提便是。”
这话,她说得极为恭敬,语气也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认真,几许坦然。
这话一落,叶渊眼角微挑,却是未再立即言话。
凤紫凝他片刻,也不再多言,无声无息之中,两人无声而处,虽说也不曾言话,但气氛也不曾尴尬,反倒是,沉寂幽远,无端沉寂,给人一种清净到了骨子里的感觉。
半晌,叶渊那幽远的瞳孔终归是缩了半许,随即薄唇一启,清冷幽远而道:“厉王那里,纵是本国师不与他说什么,但你自己也该有分寸才是。厉王那些话,何话该为,何话不该为,你自该清楚。”
是吗?
如此说来,这叶渊也不会出面劝说萧瑾,让萧瑾不要再安排她云凤紫打他叶渊的主意?
凤紫心底通透,心头深处,也逐渐漫出了几许戏谑与冷嗤,便是心有起伏,但她面上也依旧恭敬,不曾将情绪在外表露半许。
她也不曾太过耽搁,仅是静静的朝叶渊望着,恭敬而道:“国师放心,凤紫自有分寸。”
这话,她依旧说得极为恭顺。
待得这话一落,叶渊神色也再度一深,随即似也不愿与她多言,仅是清冷幽远而道:“如此便好。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你先出去。”
这话入耳,凤紫眼角微挑,一动不动。
叶渊瞳孔一缩,嗓音微挑,“还不出去?”
凤紫满目恭敬厚重的朝他望着,缓道:“凤紫以前曾听闻,仙风道骨的人物,便喜夜里打坐,坐累而眠。不知国师,可是也有这习惯?”
这话一落,目光顺势微动,扫了一眼他身上的亵衣。
叶渊满目清冷的凝她,“本国师习惯如何,自也与你无关,出去。”
他再度毫不客气的出声感人,然而即便如此,凤紫却仍是一动不动。
她静静的朝叶渊望着,恭敬而道:“凤紫以前听闻,国师喜对弈,本也以为,此番夜深人静,气氛清幽,对弈起来才更为不受所扰,是以,倘若国师此际不打坐的话,凤紫,想与国师对弈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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