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略微蹊跷
凤紫神色微动,面上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心底的起伏,则是蓦的增了几许。
倒是难得这萧瑾会如此揣度于她,想来自始至终,这萧瑾对她终究都是极为戒备的。虽有心收留于她,但终归仅是想利用她罢了,只是她倒是奇了,纵是这人将她当作棋子,但如她这等办事不利的棋子,可丢可弃,并无重要,如此,这萧瑾对她是否叛变这般上心作何?
难不成,有所因心底的那些威仪,那些自信,是以,才如此威胁的质问于她,只因他那颗傲然的心,全然容不得旁人对他的半许背叛?
思绪至此,凤紫神色逐渐幽远半许。
却也仅是片刻,她按捺心神的朝萧瑾微微一笑,平缓自然的道:“凤紫冒险出府去找国师,自然,是一心想要国师入宫救王爷。”
她满面柔和,嗓音也极为柔和,只是面上则极为难得的增了几分认真。
这番话,虽在毫无遮掩的应付萧瑾,但也的确算是出自内心,并无虚言。毕竟,今日出府去寻叶渊的初衷,也的确是想求叶渊救萧瑾。不得不说,纵是这萧瑾再怎么不堪,如今也终归是她依附之人,待得大仇未报,甚至还未能在这京都城内彻底安生立命之前,她自然,也是不愿见得萧瑾出事。
倘若如此,一旦萧瑾这棵大树倒了,她云凤紫,自难有栖身之地,日后定也会颠沛流离,风至死不休。
“自古皆有,树倒猢狲散之理,如你云凤紫而言,苟且活命才是为大,此番见得本王落难,你当真是一心要救本王,并无其它之心?”
萧瑾依旧是满目清冷,脱口之言,依旧质问尽显。
“凤紫之言,皆为属实。自古虽有树倒猢狲散这道理,但这道理在凤紫身上却并非适用。毕竟,国师前几日才将凤紫逐出府,此番断不会将凤紫重新迎入国师府,且京都之中,无人真心而护凤紫,是以除了王爷之外,凤紫并无依附之人。”
说着,再度朝萧瑾微微而笑,平缓柔和的道:“是以,凤紫绝无依附国师之意,甚至于,也比王府内的所有人,都想王爷安然无恙。”
这话一出,萧瑾面色一沉,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深邃。
凤紫满身从容,安然而坐,任由他肆意打量。
待得二人无声对峙半晌,萧瑾终是逐渐将目光从她面上挪开。
凤紫静静观他,也清晰见得,他那陈杂起伏的面色,终归是稍稍减却了几许,连带那双紧蹙阴沉的瞳孔,此番,也逐渐极为难得的释然了几分。只是或许他正是松了紧蹙的神经,此番,他那面上与眼中的疲倦之色,才越发的浓烈开来。
凤紫眼角微挑,暗中琢磨片刻,随即柔和平缓的道:“王爷今日该是累着了,此际,可要先行回屋歇息了?”
这话一出,萧瑾一动不动,并未言话。
凤紫静静凝他,也识趣的不再多言。待得半晌后,萧瑾才薄唇一启,低沉嘶哑的道:“宫中的老皇帝,身子越发渐弱了,而今这大昭,终是,即将变天。”
凤紫瞳孔一缩,按捺心绪,微微一笑,“老皇帝身子大弱自是好事。想来大昭变天,王爷的抱负,也即将实现才是。”
说着,神色微动,话锋也稍稍一转,“只是,今日宫中,究竟出了何事?王爷行刺老皇帝一说,可是真的?”
萧瑾面色稍稍起伏半许,一股怒意略微上浮。
他蓦的冷哼一声,冷冽阴沉的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那老皇帝并重吐血,则趁机污蔑本王行凶,势必要趁此之势扳倒本王。只可惜,连他都不曾算到,危急之际,瑞王竟会出面为本王解难,主动,洗清本王罪责。”
是吗?
凤紫猝不及防的一怔,“瑞王之性,似是并非热心。他会主动出手救王爷?”
心生起伏,凤紫神色微变,着实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君若轩好歹也是皇族之人,一旦萧瑾崛起,对他而言也绝无好处。如此,此番萧瑾明明已被灌下弑君之罪,纵是萧瑾本事通天的能逃出皇宫,但也不过是亡命之徒,不成威胁,这对君若轩而言,也绝非坏事才是,更也构不成任何威胁,是以,那君若轩为何会突然为萧瑾解围?
正待思量,萧瑾已阴沉出声,“老皇帝的病,本是来得蹊跷怪异。而今几月之内便已被病疾啃噬身心,病入膏肓,更是蹊跷得紧。想来瑞王,也该是对此有所怀疑,从而,心有顾虑,此番不惜违逆老皇帝之意,也要为他自己谋条退路。”
他这话无疑是话中有话,凤紫听得有些朦胧,低低而问:“凤紫不太明白王爷之意,不知王爷可否为凤紫详解?就亦如,老皇帝之病,如何蹊跷了?且瑞王所谓的退路,又指什么?”
萧瑾眉头微蹙,冷眼凝她,血丝覆盖的眼睛略微起伏,深沉厚重。
凤紫按捺心神的候了片刻,眼见他仍是不言,她柔和而笑,缓道:“倒是凤紫过问得多了,望王爷见谅。凤紫,仅是因与皇族之人不共戴天,是以对宫中之事,略微敏感与在意罢了,望王爷莫怪。”
“血仇之事尚可记挂在心,但自也要分清时候。本王此番虽是脱困,但日后几日,瑞王府定会被重重监视,你且莫要在这几日轻举妄动,更也别想出府再抛头露面。你该是知晓,如你此番这容貌,一旦在外展露,定会风波不浅。”
“这点凤紫自是知晓。只是,凤紫倒以为,抛头露面虽为不妥,但又并非全然无用。毕竟,倘若我爹的心腹若知凤紫的行踪,没准儿,会主动来见凤紫也说不准。”
萧瑾冷哼一声,“倘若有人寻你,早该来寻。”
凤紫眼角一挑,柔柔笑道:“许是我爹的忠腹迷路,又许是他们不知凤紫还在世,是以不曾来寻,但若凤紫能在京都引起风波,再度四方扬名,那时,说不定我爹的忠腹们,便是在京都之外,都能知晓凤紫未亡之事了。”
萧瑾冷眼扫她,“四方扬名?”
说着,嗓音一挑,“你究竟想作何?”
凤紫垂眸下来,叹然一声,“凤紫知这几日局势特殊,不宜兴风,是以凤紫也尊崇王爷之令,安然呆在府中,定不生事。只是,若是大昭变天,王爷危机一除,那时,便也望王爷能让凤紫去放手一搏。”
“本王早与你说过,报仇之事绝不可操之过急……”
不待他后话道出,凤紫已平缓柔和的出声打断,“但王爷也说过,若凤紫不强大,不心狠,自也难成气候。是以凤紫有心,破罐子破摔,置之死地而后生。许是那时,凤紫便能不必依附王爷,甚至,还能真正成为王爷的锋利棋子。”
说着,眼见萧瑾面色越发复杂,落在她面上的瞳孔,也再度深了几许。
凤紫抬眸,就着不远处的雕窗扫了扫屋外天色,随即也无心多言,仅道:“想来王爷该是累了,不若,王爷先回屋休息可好?”
萧瑾依旧满目复杂深沉的凝她,并不言话。
凤紫眼角一挑,神色微动,调侃而道:“难不成,王爷此番仍是想入宿在凤紫屋中?如此也可,只要王爷不弃,凤紫,自也愿意。”
这话一落,缓缓起身主动扶住萧瑾胳膊,“凤紫扶王爷上榻。”
萧瑾顺着她的搀扶站起了身,但却待身子刚刚站立,便已伸手推开了她的手。
对于他这番反应,凤紫早已预料,面上也无半许诧异。她仅是柔和的凝着萧瑾,并未出声。
“明日,瑞王会来王府,你若不愿见瑞王,便自行称病,无需再见。”
萧瑾沉默片刻,随即薄唇一启,朝她低沉嘶哑的出了声。待得这话落下,他不再顾凤紫反应,仅是稍稍转了身,缓步朝不远处的屋门行去。
凤紫静静凝着他的背影,面上柔腻的笑容逐渐消却,待得萧瑾全然消失在门外远处,她才回神过来,亲自上前将屋门合上,而后才回神过来,缓步至软榻就坐,兀自沉默。
待得思忖许久,她才敛神一番,着了一旁刘玉淳送的几本书便开始垂眸细看,而这一看,竟是看入了神,连带膳食都已全然荒废。
亦如,如萧瑾昨夜说的一样,君若轩入了厉王府。
时辰正直午时刚过,凤紫仔细梳妆,斜靠在窗边独自对弈。
则是不久,有小厮小跑而来,言道王爷有请。
凤紫拈着棋子的指尖微微一僵,待沉默片刻,抬眸朝小厮轻笑,“瑞王可离开王府了?”
小厮猝不及防的怔了怔,下意识摇头,“不曾。”
凤紫心头了然,按捺心神一番,待放下指尖棋子后,便开始缓缓起身,转眸朝小厮缓道:“我知晓了,这便过去。”
嗓音一落,踏步朝屋门行去。
一路上,她足下缓慢,并无半许急促之意,行走之间也如随意赏景一般,缓慢得令后方小厮急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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