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王爷,小黑本安排你明明白白
司徒舜戴上了人皮面具,便又是都君了。
君九悔给他诊脉。
这一次不是梳理他体内的毒素,而是压住他正在发作的毒性。
即便对屠苏这个“老公的青梅竹马”,有那么点膈应。
但在医道面前,她没有拿姿态。
而是虚心地讨教:“屠大夫,依你之见,该如何?”
屠苏本来就对这位王妃的态度,就不热情。
经过她要挟都君的事,就更看不对眼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态度轻慢,毕竟救命要紧。
于是,开始认真讨论病情。
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君九悔的方案。
施针。
护心脉、止痛、导毒。
都君此时的状态,形象地说应该是:
毒性在他全身的血管里游动,不同的毒性碰撞在一起,短兵相接。
把这段血管当做战场,厮杀!
所以,都君不仅仅是五脏六腑痛。
可以说,全身只要有大血管的地方,都疼!
屠苏多年来,一直是管控着那些毒,没让毒性往心脏去。
用什么办法?
以毒攻毒、放血、能逼多少出体外就逼多少。
所以,人还活着。
但,不能把毒完全驱赶出来,还全身血管一个太平天下,那就是治标不治本。
“九九摄魂针阵的奇妙之处,可以局部治疗!”
君九悔说这话的时候,并非炫技。
她面无表情,完全是研究学术的状态:“他抗药性强,服药不管用。化学反应不管用,只能物理引导。”
“上针术,泡药浴!”
“一次不行,就两次。”
“保命为基础,多试几次!”
针术上了。
很快,都君全身上下插满了银针,跟刺猬似的。
屠苏从未见过这样新奇的针术,怎么也看不明白,这些奇奇怪怪的银针组合,到底有什么规律。
如果他提出疑问,君九悔大概会告诉他:那是因为你没学过现代数理化!
所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如果屠苏想学这手针术,她也可以倾囊相授。
有一个笑话——
去理发店找发型最不好看的那个人,给你剪头发。
或者问,最好看的那个人,是谁给他做的头发。
因为,理发店里的发型师,都是互相做造型的。
医术,也是如此。
她君九悔掌握了顶尖的针术,可以救别人的命。
可当她出事了呢?
谁来救她?
所以,屠苏这样的“小神医”,若能学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但是,屠苏是一个很内敛的人,他没有开口问,只是安静看着。
或许,对她还抱着保留态度?
君九悔在一旁开药,拿着炭笔写药方。
并不是很顺畅,她写写划划,改来改去。
终于成型定稿之后,交给连瑛抄写。
屠苏拿过来一看,道:“我去抓药。”
“不用。”君九悔拒绝了:“我有人手、有学徒。”
她让连瑛拿出去,将药方交给十三幺。
君九悔一脸的“我对事不对人”,冲他一笑:“屠大夫是医道大能,人称小神医。杀鸡焉用牛刀,对吧?”
屠苏:“……”
要是没感觉出来这位王妃对自己的不喜,那就不是个正常人了。
但这女人真的很奇怪!
她明明不喜欢他,摆出了情绪,却又不带偏见。
聊医术的时候,她非常客观,不带任何私人情绪!
静静等待拔针时间。
君九悔坐在一旁的桌子旁,时不时去给都君诊脉,然后把变化记录下来。
看着她这认真模样,屠苏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在医道上,君九悔真的是一个很强悍的人。
若他活在现代,就能知道,这种人叫:卷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都君的脉象,终于平缓下来。
他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屠苏也过去诊脉,然后,看着正在拔针的君九悔,很是惊奇。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问,而是问都君:“都侍卫,你感觉如何?可还是浑身疼?”
“还有一点。”都君回答了一句。
见君九悔瞥了他一眼,下意识察觉,她还是对屠苏有点膈应。
他朝她看去,问:“王妃,我身子状况如何了?”
君九悔挑唇一笑,道:“问屠神医,不也是一样的?”
以屠苏的本事,解不了毒。
但诊个脉,了解都君的身子状态,难道还不能吗?
都君看着她,眼神有些无奈。
明白了:她不是膈应屠苏,而是膈应他!
君九悔其人,相当记仇!
他被她在小黑本上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屠苏没感觉到君九悔对自己有什么针对敌意,最多是不喜欢罢了。
但看得出来,她对都君那是相当的不客气。
他难免在心中想:荣王历来英明神武,怎么就娶了这样一个王妃!
经过药浴后,君九悔再给都君诊脉。
完了后,没说话,等屠苏说。
屠苏诊脉完毕,道:“毒性已经暂时安定,也没有那么紊乱了。”
君九悔也不得意,打了个呵欠,道:“行了,我要去睡午觉了。你俩谈谈诗词歌赋、谈谈人生理想,没事不要来烦我!”
都君:“……”
屠苏:“……”
是夜。
君九悔下午睡多了,晚上被连瑛盯着早早爬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
灯熄了,外头连瑛低声道:“王妃。”
是司徒舜来了。
瞄了一眼,那男人绕过屏风走过来。
乌漆嘛黑的,看得不清晰。
君九悔冷嗤一声,阴阳怪气地道:“白日还要死要活的,这么快又可以来作妖了?我是要自己夸自己一把,这医术怎么能这么厉害?”
司徒舜穿着一身黑衣,在床沿坐下。
他弯腰脱鞋,碰到了旁边她的鞋子。
借着一点微弱的亮光,他看到她两只绣鞋,后跟已经被踩平了。
这也便罢了,两只鞋子一直在脚踏上,另一只则是在三尺外——
还是趴着的!
他没忍住,问:“你上榻的时候,是把鞋子蹬掉的吗?”
不是脱,是蹬。
君九悔理所当然:“踢掉的!”
司徒舜叹了一口气。
想想,她刚来的时候,没有丫鬟伺候,夜里不洗澡就睡、穿着白日的脏衣裳就睡……
那时候,他是真的很嫌弃这不修边幅的女人!
后来,有人照顾她的起居,好了很多。
却不代表她习惯变好了,只是有人替她做这些事罢了。
他认命地伸手,把两只不成鞋形的绣鞋捡了回来,放在一起摆正。
心里这才舒服点。
去净手回来,低声道:“明日让人去给你多做几双鞋子。”
君九悔没反对,应道:“好啊,我画个鞋样,给我做几双拖鞋。”
语气平淡。
好像白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样的女人,看得见、摸得着,却猜不透!
司徒舜躺下,伸手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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