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收起你的可怜
陆砚说的这个理由，江妩没有办法拒绝。
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江妩声音低哑犹豫，“我，可以来送爷爷最后一程吗？”
“当然可以，”陆砚不知道江妩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还是赶忙出声道，“你现在快来，晚了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江妩听着他说的最后一句，鼻尖一酸，挂断了电话之后就跟江永娴打了个招呼准备出门。
“妈咪，我也去。”江惟予赶忙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江妩的手，“小予也去送送太爷爷。”
江妩点了点头，带着他一起过去了。
……
再次走到爷爷身边，看着他安静躺在里面的模样，江妩眼泪依旧忍不住。
上过香磕过头之后，江妩刚想安静陪着盛广涛一会，陆砚就有些亟不可待地来拉她了。
“江妩，就当我求你了，你去看看他好吗？”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他这个人就垮了，江妩，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你们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是毕竟曾经夫妻一场，你都能来看盛爷爷，为什么就不能去看看他呢？”
知道江妩肯定会拒绝，所以陆砚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嘴里连珠炮一般地说着，然后就拉着她往书房走去。
“陆少爷！”看着陆砚此刻的模样，江妩情绪微恼，“我没有那么大能耐能左右盛大少爷的情绪，你松开我，别吓着孩子。”
“孩子有白老头带着，正好白老头也念叨着要把小予接回来了，江妩……”
陆砚还想再说些什么，江妩却已经把目光投向了小予那边。
白丞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此刻正疼惜地抱着小予，目光微沉地看着江妩。
见江妩看过来，这才轻声道，“丫头，他真的很不好，要是能劝，你就去劝劝吧。”
其实大家都知道，盛随那脾气，现在除了江妩，没有一个能劝得动的。
“好……”
听着白丞都开口了，江妩最后还是应下了。
……
书房里，烟雾缭绕。
江妩推门进去的一瞬间就呛得直咳嗽。
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扇了一下，江妩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窗口站着的盛随。
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消瘦了一圈，就连背影看上去都带着几分萧瑟的可怜，指尖依旧猩红微闪，不要命一般。
江妩喉间微紧，快步上前，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烟，摁灭了。
盛随整个人看上去异常地疲惫，慢半拍地抬眼看向了她。
在他抬起眼眸的瞬间，江妩才看清楚他此刻的模样。
眼底布满了血色，头发微乱，青色的胡渣也都冒了出来，从未有过的颓废脆弱模样。
江妩到底还是有些心疼了，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劝他的时候，就听到他语调冷冽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微微怔了一下，江妩下意识地看向他的双眼。
在对上他冰冷目光的瞬间，江妩喉间淤堵，转头就往外走去。
盛随攥紧了双拳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江妩一步步地转身走开，情绪一点一点地被牵扯了起来，眼中猩红密布。
在她即将走出去的一瞬间，他到底还是没有绷住，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别走……”
盛随的声音很低哑，带着浓浓的哀求，紧紧地抱着她，“江妩，别离开我，好吗？”
他低声呢喃着，然后没等江妩反应就低头吻住了她。
情绪很深，盛随有些不管不顾，紧紧扣着她，越吻越深。
江妩能明显地感受到他异样浓烈的情绪，心中跟着有些泛酸，一时竟没舍得推开他。
直到他搂着她腰肢的手越发放肆，江妩脑中才猛地闪现了姜晟说的那番话。
“现在在你面前的如果是盛随的话，你是不是就放任他了？”
这句话莫名如同惊雷一般在脑海之中响起，江妩心口微乱，整个人狠狠颤了一下，伸手一把推开了盛随。
盛随的眼神几乎在一瞬间就跟着冷了下来。
看着江妩用力推开了自己，然后急急退了两步的样子，他的眼底到底还是闪过了一丝落寞。
“江妩，现在才想到要推开我是不是晚了点？”盛随语调带着几分自嘲，盯着江妩冷冷问道，“看来你对姜晟的感情也就这样，是吧？”
以为她是为了姜晟才推开的自己，心中明明酸涩难受到窒息，此刻却还是这么刻意挖苦着。
看着江妩脸色发白，站在原地没有出声，盛随眼眶酸涩一片，几乎要撑不住自己的情绪。
伸手摸过一根烟再次点燃，盛随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再次恢复了那淡漠的模样，冷声道，“你走吧，没必要来可怜我。”
因为一下子抽了太多烟，盛随此刻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
江妩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语调平稳地出声道，“爷爷走了，我们都很伤心，但是盛随，这不是你颓废的借口，爷爷也绝对不会想看到盛家未来的家主是一点挫折都经不起的人。”
“现在盛家一堆事情等着你，你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听着江妩出口的话，盛随微微抬眸，轻轻扯了扯嘴角，“那你呢？痛，还是快？”
江妩狠狠蹙了蹙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盛随，有些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话语来。
盛随看着她此刻的模样，难得地扯起了几分戏谑的笑意，抬脚走了两步，走到了江妩的面前。
他甚至都没顾得上摁灭手中的烟，只是这么冷着眼眸盯着她看着，片刻之后才缓缓出声道，“江妩，收起你的那些可怜，我不需要。”
“既然要做姜太太了，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别再来招惹我。”
手中的烟还在燃着，靠江妩极近，呛人的烟跟他此刻呛人的话语一起，呛得江妩眼眶之中满是眼泪。
“好……”江妩微微后退了一步。
隔着缭绕的烟雾，盛随的脸隐在烟雾背后，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就觉得有些看不清他了。
这么应着，多余的话到底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江妩转身就往外走去。
走回到灵堂的时候，看着江惟予一个人安静地守在一旁，不由得快走了两步上前，“小予，你怎么还在这里？”
“妈咪，我想送太爷爷最后一程。”江惟予抬头，看着江妩，很是认真地出声道。
盛广涛对他很好，他也知道，盛广涛真的是他的太爷爷，所以这最后一程，他很想在这里守着，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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