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击鼓鸣冤
贾嬷嬷庆幸自己头天晚上睡得好，夫人也没有什么事儿，不然她这把年纪早上回来不补觉，身体还是有点儿遭不住的。
但便是精神好，她还是训斥了一番来找她的小丫鬟：“要没什么大事儿，你个小蹄子就仔细你的皮！”
小丫头笑了笑，就说道：“是芙蓉楼的人来传信儿，奴婢问小厮是何事，小厮说得亲自跟您老说。”
贾嬷嬷闻言眉头一挑，她道：“你把人给我带进来！”
她不住县衙里，像她们这种一家子人都是欧阳氏的陪房，给欧阳氏办差的老人，欧阳氏都在县衙隔壁给她们租用了小院儿，不用在县衙窄小的后院儿挤着。
人被带了进来，贾嬷嬷打发走小丫鬟，就问来人：“你特特找来是有何要紧的事儿？”
那人道：“回嬷嬷的话，掌柜的打发小的来告嬷嬷一声儿，说冉小六的家人找来了，掌柜的跟他们说了，冉小六去城外送货就没回来，最近在闹山匪，就连告老还乡的二品老大人也被山匪给杀了，冉小六可能凶多吉少了！”
“掌柜的说已经打发了他们二十两银子让他们走了！”
冉小六就是芙蓉楼的小二，他的确是卖身给芙蓉楼的，但却是只卖身五年，是活契，不是死契。
贾嬷嬷打发人的时候，掌柜的跟她说来着，但贾嬷嬷说是夫人的意思，少一个人而已，若他的家人找来，就胡乱编个理由糊弄过去。
至于牙行那头，给点儿钱牙行啥事儿给办不明白？
贾嬷嬷道：“行，你回去跟掌柜的说，我知道了！”
她想了想，并没有立刻去跟欧阳氏说，而是去巷子口买了早点回去，跟家里人一起吃了，把家务事儿料理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去隔壁县衙后院儿。
毕竟人已经打发了，有啥好担心的。
去欧阳氏那里的时候，守在外头的丫鬟对贾嬷嬷道：“大人在里头同夫人一起用早膳呢。”
贾嬷嬷就在外头的隔间等着，里面，崔知义吃两口就不吃了。
他来欧阳氏这里一个是要问问她准备年礼的事情，另外一个就是他和欧阳氏并没有撕破脸，该给她的正妻体面还是要给的。
联姻嘛，他本就不该奢求太多。
“夫君，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妾让人撤下去，叫厨房重新做些夫君喜欢吃的来！”
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用手挠了挠脸颊。
崔知义道：“不必。”
“夫人还是命人去请大夫吧，看看你的脸。”
“我先去前面办公了，回头夫人把年礼需要采买的单子命人送去前面给我瞧瞧就成了！”
崔知义起身走了。
欧阳氏把他送出去之后快步折返，凑到镜子面前去看自己的脸。
脸上起满了红疹。
嘴巴也有点儿肿胀。
欧阳氏顿时吓着了：“怎么会这样，明明我早上起来还好好儿的！”
丫鬟婆子们也吓着了，欧阳氏就让人去给她请大夫。
彩云道：“夫人莫急，恐是吃了什么东西激的，奴婢这就去灶房看看是不是他们用错了食材。”
“您别去挠，回头吃一副药就能好，可千万不要挠破了皮。”
欧阳氏烦躁地点头，强忍着痒意不去挠。
先前崔知义在的时候她一副心思全在崔知义身上，痒痒是痒痒，但没有这会儿这么明显。
贾嬷嬷这个时候也进来了，看见欧阳氏的脸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
怎么会这么巧？
柳杏儿烂脸了，夫人的脸也开始长红疹子？
她忙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打水给夫人洗脸？”
“脸上长了红疹子，可得把胭脂水粉洗干净了！”
欧阳氏觉得贾嬷嬷说的话有道理，忙让人打水来给她洗脸，贾嬷嬷跟着忙前忙后，把芙蓉楼的事儿给忘得干干净净。
衙门。
冉小六的爹娘去敲了登闻鼓。
崔知义升堂，两人跪在地上求县令大人帮他们找找儿子。
“……芙蓉楼的人说派小人的儿子去城外送货，许是被山匪给杀了。”
“小的就想请大人给查一查，小的的儿子若被山匪给杀了，终归还有尸首不是？”
“听闻衙门把山匪窝子给端了……小的就想求大人……求大人……”
冉家老头儿老太太跪在公堂上泣不成声。
崔知义就问他们：“你们可知你们的儿子冉小六是何日何时出的城，走的是哪一条路？
是乘车还是骑马还是步行……”
两老一问三不知，只说芙蓉楼的掌柜说前几天的事儿，还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
老头儿把银子呈上，哭道：“当日家中实在是艰难，才把那孩子卖去芙蓉楼当小二，签的是五年的活契，并不是死契。”
“小人夫妻只想要儿子，不想要银子……还请大人给小的做主！”
老两口把头磕得嘭嘭作响。
崔知义宣布退堂，让人先把老两口带去班房休息，然后命人去将芙蓉楼的掌柜和小二全带来衙门。
带到衙门之后，崔知义亲自询问掌柜，其他人则被分开带去询问。
掌柜的心惊不已，他很方。
毕竟混弄老两口的借口根本就糊弄不了县令，县令实在是问得太细了。
比如人什么时候出的城，是去谁家送货，走的是哪一条道路。
要知道城外闹山匪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但是老百姓们并不知道告老还乡的老大人是在何处被杀的。
掌柜的脑门儿冒了一头的汗水。
关键县令还让他描述冉小六的样貌，他要命人去找守城的士兵认。
守城门的士兵是被匪徒杀了几个，可万一他报日期那天守城门的士兵全活着呢？
掌柜的没办法，最终还是只有跪下来把欧阳氏给交代了。
“……夫人身边的贾嬷嬷说冉小六的手脚不干净，偷了夫人的东西，要让小的给他灌了哑药远远地发卖了。”
“小的找来人伢子，给了人伢子银两，让人伢子把冉小六远远儿地发卖了！”
崔知义气笑了，他简直小瞧了自己的夫人，他狠狠拍桌子：“好得很！你可知那冉小六签的是活契？”
掌柜的心说你婆娘要害人，你吼我有屁用。
但他还是吓得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不敢不听夫人的话……小的只是遵照夫人的指示办事儿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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