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入局方能破局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错愕，两位太子妃这指令一出，整个宫殿都几乎炸开锅。
姜绪风和谢楠笙几乎同时望向对方。
刘贵妃的一双美目瞪得几乎要裂开，目中全是难以置信。
姜绪风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是无数人想要争相讨好、拉拢的对象。
更不用说谢楠笙背后的谢家，那可是代表着整个大雍的文臣集团。
本身陛下一力要将姜绪风许配给太子，刘贵妃心中就隐隐有些不高兴。
但想到还有谢楠笙在，这才一直隐忍不发。
可是如今，陛下竟将这两人一同赐婚于太子！
闭目坐在一侧的太后此时也霍然睁眼，看到下方所有人明明灭灭的眸色，她低叹一声。
“陛下，此举不合礼法。”
“太子妃可是日后的一国之母，当是举世无双，怎可立下两个太子妃呢？”
听到太后给的台阶，刘贵妃顾不上心中的郁气，急急附和：“对啊陛下，日后难不成一国两母吗？这成何体统？”
顺平帝却心意已决，“这有什么不合礼法的？日后便封为左皇后与右皇后了。
“姜绪机敏，楠笙沉稳，两人正互补。有她们二人坐镇中宫，才可保宫中太平，想来也不会再出秀女惨死这种事。”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瞥了神色难看的刘贵妃。
顺平帝的主意她无法撼动，刘贵妃只能用满是怨毒的目光刺向太子。
陛下果然对太子最为器重，就连如今他成了一个废人，也要为了他不顾礼法！
她的肆儿哪里比不上一个废人了？
不仅是她心中怨毒，三皇子沈建霖垂下的眸中也全是阴郁。
他不过就是被人陷害，父皇便容不得他，直接将他打发出了京都。
如今沈淮璋都成了一个废人，父皇还要为他如此殚精竭虑。
凭什么？
凭什么！
可和众人设想中的自得意满不同，沈淮璋此时的心情可算不上好。
宫殿内明晃晃的嫉恨、怨毒，他全都看在眼里。
如果是以前，他说不定还真的要为顺平帝这一手感恩戴德。
以为父皇果然对他寄予厚望，从而对自己中毒身残不能回报父皇期许的事更加愤怒。
可是现在……
他垂下头，唇边全是讥讽的幅度。
自己不过又一次成了对方制衡之术中的一个筏子罢了。
几方势力此消彼长，三皇子气焰颓败，四皇子便气焰嚣张。
为了能再立起一个能抗衡如日中天中的四皇子一派的派系，自己这位仍在储君之位上苟延残喘的太子，便成了最佳人选。
不过，一步步称为棋子，不也是他自己设局所求的。
想要破局，唯有先入局。
连入局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又凭什么翻身打败做棋的人呢？
父皇既然给了他这样无与伦比的荣誉，他且好好接着。
“多谢父皇。”
一句答复，彻底决定了顺平帝刚刚给出的荒谬诏令成为现实。
其他猜测到顺平帝心思的人才全都胆战心惊地低下头去。
像是看不见宫殿内众人难看至极的神色，顺平帝继续摆出和善的表情，看着拓跋雁，道：“追雁公主，这段时间在宫中可还习惯？”
拓跋雁巧笑嫣兮地回复：“多谢陛下关心，雁儿一切都习惯。”
“嗯，”他带着笑意问，“之前说好了，让你自己挑选未来夫君，这的话现在依然作数，怎么样，追雁公主心中可有中意人选？”
拓跋雁下意识看向清冷的沈辞安。
场上几乎几乎所有人都因为顺平地之前那番“双太子妃并立”的话而纷纷变色，没有他始终神情不变，仿若一个与局外人。
“哈哈，看来追雁公主仍然心仪朕这二儿子？既然如此，朕便满足你的心愿。封追雁公主为二皇子妃！”
他面上含笑，但眼睛中却全是警告，漠然地看着沈辞安。
沈辞安固执地在原地站立着，没有上前接旨。
拓跋雁脸上划过一丝难堪和受伤，她抿抿唇，“陛下，既然二皇子不愿，又何必——”
“不愿？！”刚刚还一脸和善的顺平帝陡然变脸，拂袖挥下身旁案几上的杯盏，“朕金口玉言，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抗旨不遵！”
他急急喘了两口气，安抚地对被吓到的拓跋雁说：“追雁公主，你不用担心，你这样美貌尊贵的女子，在我们大雍不知道多少公子求娶。
“今日朕律令已下，除非是他死了，否则，是不可能改变的！”
说完也不再看两人，直接开始后面的流程。
“三皇子妃早在之前就说过，乃是——”他卡了下壳，实在是不记得魏梦莹那七品小官的爹到底是个什么职位。
幸好赵高让十分上道地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陛下，是上林苑监的右监丞魏监丞府上的嫡女魏梦莹，也是汝南侯府的亲戚。”
“哦，是魏监丞的嫡女魏梦莹。”顺平帝语气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被点到名的魏梦莹脸上喜不自胜，刚刚因为姜绪风成为太子妃的烦闷都瞬间烟消云散。
而另一位主人公沈建霖，则是满脸的阴郁之色。
可惜他还不能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只能尽量故作高兴地回复：“多谢父皇赐婚。”
三位皇子都已经定下了正妃，如今现场就只剩下四皇子未立正妃。
剩余的秀女们个个心跳加速，又是担忧又是期盼地等待着。
刘贵妃也坐立难安。
她原本最心意的四皇子妃人选——谢楠笙——已经不可能了，侄女逸儿也已经去世，一时间，她原本的打算被悉数推翻。
她的一双眼睛在场上剩下的秀女中来回巡视着，心下飞快琢磨，谁配得上成为肆儿的正妃。
剩下秀女之中，身份最高的，无疑是宁王殿下的外孙女平阳郡主，除此之外，还有左都御史的嫡孙女罗琼枝。
宁王虽说手上并无实权，但也是皇孙贵胄，封地十分的肥沃；左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提督各道，虽然比不上谢瑾，但也是实打实的清流一派。
这两人无论谁的孙女成为肆儿的正妃，都能给肆儿带来不小的助力。
她正在心中小心地琢磨着，便听顺平帝语气悲痛地说：“安福郡主的事，朕也十分遗憾。为了弥补刘家，朕便赐刘尚书的嫡次孙女为四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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