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再见沈辞安
乌桓退兵,边境终于暂时恢复了曾经的宁静。
但大家都十分有忧患意识地继续着边防的建设。
不久之后,唐古又送来一批铁匠,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封信笺。
看完信之后,姜绪风不由在心中暗暗对唐古打气。
可真是她的好师弟,竟然说服顺平帝让她和沈淮璋回京都。
不过——
她将信焚烧殆尽,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果真是一语成谶。
在崖州恢复宁静没多久,又是一个噩耗传来。
因为平王的军队大多都被朝廷中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眼看攻入京都无望了,不知是哪个好人给他提的建议,他竟然放弃进攻京都,开始将算盘打到齐王这来。
只要能拿下崖州和涿州,平王就有机会一统南方,到时候自立为王不在话下!
于是乎,平王的十万大军开始往南方撤退,最后包围了崖州和涿州。
得知这个消息,姜绪风只觉得无语凝噎。一个二个都往崖州跑,真当他们是软柿子不成?
沈淮璋可能也深感自己被小瞧了。在平王的军队包围崖州之日,二话不说,直接放出他的杀手锏——重甲营。
重甲一出,谁与争锋!
普通的骑兵在战场上可以以一当十,而身披重甲的重甲营在战场上则可以以一当百。
那一日,浑身漆黑,似乎所有的色彩都被吸收进身体中的重甲营,成了所有“敌人”的噩梦。
勾连成队的重甲骑兵排山倒海般倾巢而出,连人带马裹在铁甲里的威姿,给步兵带来的无与伦比的震撼力。
而他们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冲锋,在瞬间就冲破了敌方的阵型。
面对这样强悍威猛的重甲骑兵,平王的军队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使不出来。
平王野心勃勃的自立称王计划,就这样顷刻间湮灭于重甲骑兵之下。
他的军队瞬间溃散四逃,甚至连他这个主将都忘了保护。
看到被俘虏之后心如死灰的沈建霖,沈淮璋只觉得他脑子不太好使。
就连更强悍多乌桓士兵都不是他的对手,沈建霖是哪来的勇气认为自己可以打败他的?
这一场骑兵造反,起时来势汹汹,退也浩浩荡荡。
前后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朝廷派遣的军队就已经彻底消灭了平王一派所有的武装力量。
又是一个月过去,朝廷派来的时辰终于姗姗来迟。
但令姜绪风和沈淮璋意想不到的是,这次来到崖州的使臣,竟然是二皇子沈辞安。
时隔半年再次见到沈辞安,明明他还是那张清冷如谪仙的面孔,但姜绪风看着他,却感觉到陌生。
掌权大半年之后,他身上也不也避免地沾染上了杀伐果决的强势气息。
“大哥,玉柏,别来无恙。”
他的脸上依然是姜绪风熟悉的笑容,看着这笑,她微微恍惚。
沈淮璋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二弟,父皇这段时间如何了?”
“唉,”二皇子叹息一声,“自从……被下毒之后,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甚至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这半年以来,他一直十分挂念你。本来两个月之前就盼着你能够回到京都,没想到又突然发生了平王那事儿。
“我这次来,除了要将叛贼带回去,也是来迎接你们一同返回京都的。”
沈淮璋也露出温和的笑,“有劳二弟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同样的有礼有节。
夜间,姜绪风正在房中宽衣,房门突然被推开。
她转头一看,竟是沈淮璋走了进来。
“……你干嘛?”看着自顾自往床上走的沈淮璋,她不由发问。
沈淮璋三两下脱了外袍上床,枕着双臂闭眼假寐。“睡觉呗。”
“你自己没房间吗?”
“你确定要我今晚回自己房间睡?”
听到沈淮璋的反问,姜绪风沉默下去。片刻之后,沈淮璋感到床榻内侧微微下陷,而后一抹温热的气息喷洒到他的耳畔。
“今晚真的会出事嘛?”
沈淮璋的耳朵微微抖了抖,他偏了偏头,将已经隐隐泛红的耳垂埋入被褥中。
“今晚一定会出事。”
两人静静躺着。
姜绪风也学着沈淮璋那般,将双手枕在脑后,脑中思绪纷纷,久久难以入眠。
三更天时,屋外火光闪耀,杂乱的“走水了!”的嘶吼声回荡在整座府邸。
关押平王的地牢走水,平王失踪。
姜绪风猛地惊醒,刚要翻身下床,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沈淮璋不见了。
身侧的床榻早已冰凉一片,说明对方早就离开了。
心中雷达猛跳,她刚要拿出枕头下的匕首,一股冰冷的金属质感就触到了她的颈间。
而后,一个脸上缠着黑布的黑衣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姜绪风,好久不见啊。”平王那阴鸷的声音从黑衣人口中传出来。
房门被嚯地推开,沈淮璋面色难看地站在门口。
“平王,你冷静一点。”
借着大开的屋门,姜绪风看到外面的院子中也横七竖八躺倒了许多的尸体。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似乎是被沈淮璋的话刺激到,本就精神不太稳定的沈建霖更加疯癫起来。
“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完了!凭什么?我就要你们和本王一起陪葬!”
说着手上就要用力划破姜绪风的脖子。
“等一下!”沈淮璋惊慌失措地打断他,“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要伤害本王的王妃!”
沈建霖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什么要求都尽管提?那好,本王要你自戕在本王面前!只要你死了,本王就放过你的王妃。”
沈淮璋沉默下去。
看到他的反应,黑衣人更是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民间盛传齐王独宠齐王妃,甚至为了她可以摘星星摘月亮,那一切都不过是假的罢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什么宽厚仁慈的太子,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姜绪风,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沈淮璋的脸色越发阴沉。
听着黑衣人这些话,姜绪风失望地闭上眼,而后,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那艳如血的红痣映入姜绪风眼眸,霎时,满目血红。
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失望,“景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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