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死无对证
这是常理。
没有因,却有果,未免太不正常了。
李景明在头脑中分析了一下,说:“这不好说。或许,死者在生前一直从事着特别秘密的贩毒行为呢,他一死,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或者,被人胁迫利用,也说不准。”
曽昭展点点头。现在可以肯定,如果真有生死对决的话,他的智力和体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孩子,你听我往下说……这么大的地下赌场,生存了那么长的时间,应该是有幕后保护伞的吧?这是默认的生态。可是,就是没有找到!王珏也通过不同的方式,跟那些马仔了解情况,那些马仔就没有一个认识或见过唐铁军的,还口口声声地喊着要为老板复仇,当然这是屁话……然后,也查了死者的银行账户,的确没有大宗往来……最关键的是,毒品来历不明,至今没有上家冒出来,也没有查到下家,这就很蹊跷了吧?人家不可能在路上捡到了一包毒品,然后带在车里玩吧?这只是一些电视剧里的无厘头情节而已。”曽昭展嗤笑着。
李景明搜肠刮肚,恨不得在这个案子里找出一些破绽来。他说:“这是一件无头案呀?怎么就办成了铁案?在击毙现场,有没有别的警员在场?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谁说是无头案?人赃俱获,不是铁案是什么?那次行动,既捣毁了重安最大规模的地下赌场,缴获颇丰,那是一车现金呀!摆在谁的面前不是目瞪口呆?同时,主凶被击毙,还破了一个贩毒案件,做得多漂亮呀!即使有什么破绽,他是搞刑侦的高手,你能够想到的,人家早就想到了……击毙现场选在一座桥上,其他同事很久才赶上去,当时是什么情况还不是他说了算?一个秘密运毒,负隅顽抗,就把赌场老板利索地干掉了。他是死有余辜,只怕对方更加死有余辜,只是,到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曽昭展所讲的,几乎完全是外国铁汉电影的情节呀!脑补那样的情境,谁不是心有余悸。
李景明思忖了一下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真相大白?你的意思是,让死者开口?还是让毒品说话?”曽昭展反问了一句。
高速公路上,车流不息。一些体量庞大的大货车,哪怕拉得再重,也轻轻松松地通行而过。
李景明顺着他的语意说:“死者已经灰飞烟灭,让他开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们还真可以让毒品说话。首先,我们只要拿到作为物证的毒品的化验单,就可以找到同一批次的毒品。然后,再清查历史缴获的毒品,我相信,找到毒品来源,不是很难的事情。接着,我们就从这里入手,审查每一个环节……”
李景明越说越兴奋,谁知道,不待他的话说完,就被曽昭展不客气地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的确,他也不可能自己种出毒品来……你分析得是有道理,不过,这么多年了,缴获的毒品早就集中销毁了,关键的一点就是,销毁之前的总数目是对的,有省厅的人现场监督。”
李景明把拳头用力地砸在手心里。
这个唐铁军的手段太恐怖了。
他想到一个外国电影里的情节,讲的是某个国家要销毁旧版钞票,在销毁前的一天,守护人员监守自盗,用大量的假币顶账,把天量的真钞调换出来,这种办法的确是神机妙算,巧夺天工。如果不是被人抓了现场,任是天王现身,也破不了这个惊天大案。
至于是什么电影,他忘记名字了。
所以,要抓住唐铁军在这件事情上的辫子,除非穿越时空,否则想都不要想。即使他当面把真相说给你听了,一句“酒喝多了,吹吹牛”就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的确,谁都可以怀疑,谁都拿不出证据,这就是玄妙所在。
“他MD做得真的很高明。”李景明自言自语着,忍不住动了粗口。
曽昭展呵呵一笑,道:“这件事情,你就不用费脑筋了。我已经做了大量工作,结果可想而知……我之所以今天把它翻出来,讲给你听,就是想通过它来告诉你,猎人的脾性是什么,以及他狩猎的惯用手法,给你警醒和启发,不想你成为他的猎物,就这么简单。”
原来如此。
“可是,这个唐铁军不简单啊!他就没有别的顾忌和短板吗?我才不信。”李景明紧接着他的话音问。
曽昭展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背部,道:“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他存在重大问题。在业务上,他现在越来越精明了,开展得顺风顺水,几乎不用自己动什么手。他通过各种手段,网络了一大批死忠的人,在明里暗里为他出力卖命,替他走脚跑腿,找线索、想方案。这就需要一大笔金钱来支撑吧?不过,在经济上,他同样精明得很,谁也不知道他捞了多少钱。至于私生活方面,具体情况不清楚,也没有谁去查他这方面。矮虎说,他是养了几个女的,关系怎么样就不清楚了。据说,他在市区里面包了一个大学的女学生……他又不是大官大员的,查这些对他屁用也没有。所以,把他打下来,谈何容易啊。”
李景明无奈地叹一口气,说:“老爷子,您不是跟何副省长关系特别铁?他主管公安口,又兼任省厅厅长,我就不相信,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长。”
曽昭展笑了笑,同样很无奈。
“话是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但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人家就是没有缝,苍蝇也吞不下啊!唐铁军的活动能力相当强,还不知道掌握了哪些资源和底牌在手里,这就要命了……当然,我也曾经通过何江,派人专门暗地里调查过唐铁军,不过,不是浅尝辄止,就是无功而返。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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