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逆风翻盘


  梁长乐见他这幅样子,微微一惊,“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阿姐姐夫在这儿,绝不叫你受委屈。”

  顾星云赶紧吸吸鼻子,收起自己这幅不争气的样子,“我没受委屈,是替阿姐委屈,阿姐这么好的人,他们却那样攻击陷害阿姐,我恨不得立时提刀进去,砍了他们!”

  梁长乐眨了眨眼,“你要砍谁呀?”

  慕容廷在一旁,脸色一沉,却是已经明白。

  “你们姐弟说话,我出去一趟。”慕容廷道。

  顾星云正有些怕他,怕他生气,更怕他比自己还冲动。

  要知道,阿姐可是慕容廷的眼珠子,他连扮作“新娘子”嫁给阿姐这样的事儿,都为了能博阿姐一笑而做了,他什么干不出来?

  顾星云连连点头,“好,我正有些事情想跟阿姐聊呢。”

  慕容廷阔步离开。

  梁长乐却觉出不寻常来。

  既是事关她,慕容廷不可能故意躲着不听。

  他怕是已经知道大半,如今要去行动了。

  “你快说。”她拉顾星云起来,催促道。

  “是江家……舒六小姐死在大理寺狱中,抓到了她远房表哥唐铭,从唐铭身上又牵扯了江家,唐铭喜欢江家小姐江月。招供说是江月指使他杀人嫁祸。”

  “江家被抓,押在狱中还没开始审问,江月就疯了,险些刺杀了她母亲,清醒后又后悔不跌。有人说她是被诅咒失去理智。”

  “金吾卫在江家搜查,真找到一个巫咒娃娃,藏着巫咒娃娃的丫鬟说,是……是……”

  顾星云说不下去。

  梁长乐也不用他继续说了,“说是我买通指使的吧?”

  “我知道阿姐是冤枉的!皇上也知道!就连蔡相都在朝会上大骂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顾星云怕她伤心,连忙说道。

  梁长乐道:“单是巫咒娃娃还不够,他们必定要拿出更厉害的证据,让我猜猜……是不是说,我有野心,像当初的叶从容一样,要祸乱大梁朝纲,迷惑众人,要把大梁收入囊中?”

  顾星云瞪大了眼睛,错愕看她。

  梁长乐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阿姐!”顾星云急道,“你怎么还笑得出?”

  “该着急的是他们呀,他们是不是急着杀了我,架火烧死我?或者把我驱逐出大梁?”梁长乐漫不经心道。

  顾星云这傻孩子,呆愣愣地点点头。

  他又立马摇头,“阿姐放心,这些小人不会得逞的。”

  梁长乐抬手摸摸他的头。

  顾星云嫌弃得看她一眼,却没舍得拂开她的手,只嘴上抱怨,“我不是小孩子了,别像摸孩子似的摸我的头!”

  梁长乐道:“我阿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如果我表现的和常人不一样,他们就会因害怕而攻击我。所以,如果我能自保以前,最好不要太过招摇。而我如果实在藏不住自己的不同,那么我最好赶紧学会自保的能力。”

  “简单点说,如果别人怀疑你是邪佞,想要杀你,那你最好就真的是邪佞。”

  顾星云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没反应过来。

  梁长乐道,“他们怕我的琴音能杀人,怕得不错,我确实能。”

  “他们怕我的琴音能蛊惑人心,怕得也不错,我也能。”

  顾星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还不知道,一别几年,阿姐比当初他们离开大夜的时候更加厉害了!

  梁长乐缓缓说道:“不过巫咒娃娃是什么东西?那东西还需要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需要拿到对方的头发、指甲、或是血之类的东西吧?”

  “这法子也太蠢了,我什么都不需要,只需一把琴,就能蛊惑人心了。”

  此时,顾星云没看见,一条小金龙从梁长乐的衣襟处飞了出来。

  它口中喷出了一簇簇的小火苗。

  梁长乐立即改口,“哦,不用了,有时候实在找不到琴,我不用琴也能做到。”

  顾星云的眼睛瞪的老大,“阿姐,你是逆天了吗?”

  梁长乐笑了笑,“不过我不会那么做的。”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轻声说,“我得惜福,为子孙后代积福呢,祸害苍生的事情可干不得,我得要孩子呢。”

  顾星云一时哭笑不得,既觉得阿姐太厉害了,又觉得阿姐太可爱了,一时想想,又觉得她太不容易了,“阿姐一定能顺利做母亲的,你这么好,上苍一定给阿姐一个……哦不,一群非常聪明可爱,乖巧伶俐的孩子!”

  “借你吉言。”梁长乐笑得满足,纯粹的像个孩子。

  顾星云心情沉重的来到长公主府,却是一身轻松的从这里离开。

  他觉得奇怪,他明明是来安抚阿姐,怕阿姐难过的。

  怎么反倒是阿姐安慰了他,叫他的心开阔了许多呢?

  这会儿,顾星云还不知道,朝中也是风云突变。

  那些联合起来,参奏长公主的大臣们,忽然有个名册,记录这些年他们所做过的恶事集,被太监递到了蔡相手中。

  有人纵容儿子强抢民女,有人纵容家仆打伤人,有人的亲戚仗着朝中有人为官,欺行霸市……

  有人借用职权之便,占了百姓的良田,再佃给百姓,叫百姓所交赋税比朝廷还要重几倍!

  梁景帝登基不久,正是大赦天下,鼓励民生商贾,减赋税减徭役,让大梁休养生息的时候。

  这些官员的行径,和朝廷的大方向大相径庭。

  若是叫皇帝知道,一个个都是要严惩不贷的。

  册子刚一递到蔡相手中,刚刚还有些急赤白脸的蔡相,立刻就笑了。

  他一下子稳了,胜券在握的模样,漫不经心道:“李尚书,你儿子今年还好吧?他欺压民女,夺人之妻,杀了这民妇的丈夫,如今还能安睡?那百姓的冤魂没有来找他?”

  李尚书闻言大惊,“蔡相,你胡说什么?金殿之上,你竟血口喷人?!”

  “先帝十九年,冬月十四,在西市塘口街上,你大儿李忠民夺方显之妻柏氏,次日方显闹上门,被你家丁打断了腿,给了他五两银子,叫他滚。

  一个月后,他腿能下地,又去你府上讨要妻子,你烦不胜烦,叫你儿归还人妻,你儿不肯,说柏氏腹中,已有你李氏骨肉。

  你心疼孙子,叫人给方显二十两银子,打发他走。方显也是一根筋,不同意,只要人不要钱。你家仆诓骗他次日就送人回去,哪知当夜,你们就放火烧了方显家,将方显和他六十多岁的老母,十多岁的妹妹一起烧死家中!”

  金殿上一片哗然,李尚书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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