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掌权者


崔凝霜颔首,眼底透着些许慌乱。

“太子殿下恕罪,绵绵带我前来,说此处是更衣之所,我实不知晓。”

元卿荣带着几分玩味,嘴角浮现出轻笑:“这里确实不太像我常住之处,这些年我多是蜗居在京郊小院。”

听到京郊小院几个字,崔凝霜不禁低眉。

这房间内的冷意瞬间又加重了两分。

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元卿荣瞧着满脸通红的崔凝霜,心头的阴沉消散了不少。

察觉到她的哆嗦,低沉说道:“将衣服穿上。”

只闻其声,却未见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崔凝霜不由说道:“太子殿下,可否出去一下?”

元卿荣嘴角的笑意与邪魅愈发明显。

端起盛着衣服的盘子。

紧紧盯着:“这可是我的房间,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吧。这么多日日夜夜也不见你如此忸怩啊。”

那抹邪笑伴着儒雅,着实让崔凝霜愣神,仿佛见到了京郊小院的面首。

不过三年,都看过无数回了,也日日夜夜欢愉过无数次了。

她只知晓现在得快点离开这里,所以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矫情。

伸手去拿元卿荣端着的衣物,襦裙落下,就这样展露无遗。

如此突然的一露,让元卿荣呼吸一滞。

崔凝霜的肌肤紧致,肌肉线条勾勒得极为匀称。

虽然常年风吹日晒,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胸前的波澜壮阔并未因常年的束缚而变得扁平,反倒挺拔有型。

这番景象,对他的冲击着实不小。

忍不住抓住崔凝霜拿衣服的手。

衣盘掉落于地。

人被紧紧桎梏在元卿荣怀中,像是要融进他的身体那般禁锢。

他的唇畔也紧紧贴了上去。

这吻热烈而疯狂,崔凝霜用力推搡却无果。

告诫自己不要沉迷,但还是被亲的晕头转向了。

就在两人都吻得动情之时,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皆是一震。

不过脚步声很快消失。

当唇瓣再次覆上来时。

崔凝霜别过脸:“我夫君还在等我。”

元卿荣的眉头拧作一团,紧紧抱住她的手松开了。

崔凝霜立刻穿起衣服。

开门走到二楼楼梯处,便见到前来寻她的郑睿泽。

“你去了何处?”

语气中满是责问,还带着些许怒气。

“更衣,衣服上被洒了酒。”

“都是在一楼更衣,你在二楼作甚?赶快随我回去。”

说完,率先一步往楼下走去。

崔凝霜穿的襦裙有些偏长,却显得贵气。

走路不便的她还未下楼,郑睿泽就已没了踪影。

扶着楼杆的手被抓住。

她挣扎了一下:“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元卿荣招呼宫婢,低语了几句。

从二楼阶梯往下看,就见郑睿泽被另一位高官拉走闲谈了。

元卿荣开口道:“我们谈谈。”

“若是公事,太子大可在我当值之时传召属下。”

崔凝霜语气冷然淡漠,全然不像刚刚那般动情。

“是私事。”

“我竟不知.......”

崔凝霜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你知,到我身边来,离开郑睿泽。”

崔凝霜噗嗤一笑:“太子是让我放弃将军的头衔,还是崔郑两家的身份,到你身边当见不得光的外妇?”

她若和离,便是和离妇,若是元卿荣只是个普通人,或许两人还有相守的可能。

但他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天子,两人之间隔着万水千山。

“我并非此意,也无此打算。”

崔凝霜心中酸涩,嘴上的笑意更浓,颇有几分自嘲之意:“那您作何打算,娶一个和离妇当太子妃?”

元卿荣未作回答。

她若想,她说的那些,皆是小事,他是太子又是未来的天子。

什么事情做不得?什么人又要不得?

崔凝霜推掉紧拉住的手。

“太子殿下,往事随风。”

“你我各自安好,您骗了我三年,我也快活了三年,是你情我愿之事。我认了,也望您能放下。”

崔凝霜知晓其身份的那一刻,只觉耳边满是闷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心甘情愿与她在京郊小院缠绵悱恻,这般日子竟过了三年。

从前在他身上得到的轻松自在,通通化作压力,犹如一座大山。

这三年,自己也曾对他发泄情绪,他见过自己崩溃大哭、耍酒疯的模样。

若是知晓其身份是太子,她定然不会如此。

不对,若早知道,她定会远走高飞,不再出现在京城。

想不通的是,为何他会心甘情愿与自己待三年?

莫非这太子,其实喜欢当面首?

元卿荣的脸变得极为阴沉,仿佛阴间阎王。

眼底深邃,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许久才冷冷开口:“崔凝霜,你是心甘情愿嫁与他的吗?”

崔凝霜头一回听到元卿荣念自己的名字,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动听。

她顿了一下:“自然,他出身名门,是谦谦君子。”

元卿荣冷哼一声:“谦谦君子?是指玩忽职守,还是指放进奸细,亦或是你能容忍他妻妾成群?”

崔凝霜心中如同一碗即将溢满的水,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太子本就是掌权者,但对如何事情都知道,还是免不了惊讶。

脸上却装作疑惑的模样:“我不懂太子殿下所言何意。”

“他的心根本不在你这儿。”

“我知晓。”

“那为何你还守着他那个空壳?”

“我不在意,无论如何,我也是正妻,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即便日后太子您,也免不了俗。”

这番话崔凝霜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她又怎会不在意。

她的外祖、父亲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军营中的兄弟,也鲜少有二心之人。

五年前盖头未被掀开,她就已心生悔意。

自己可以与郑睿泽和离。

但和离的理由中绝不能掺杂着太子这层关系。

如此说来,或许能让眼前之人明白,自己的事,他插手也是徒劳。

“呵呵,他与人私奔,你就养面首。所以,我不过是你可有可无的玩物?”

元卿荣的这两声冷笑,冷到了崔凝霜心底。

“太子殿下,这样说的话,我也无法否认。”

“当初的阴差阳错,让我误以为你只是普通的小倌,如今,断然不会再有这般想法。”

“阴差阳错?”

元卿荣的眉头瞬间舒展,嘴角的笑意加深。

“三年当作玩物,是你泄愤的工具,很好。”

他把住崔凝霜的肩膀。

他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以为自己是谁,竟敢随意将我像破布一样丢弃。”

随后松开手,转身之际,上位姿态尽显,崔凝霜听见他傲然地说:“你且看着!”

崔凝霜望着他的背影,呆愣许久。

她回到郑睿泽身边时,他全然不知她消失了许久。

待宴席结束。

跨过行宫门槛时,她重心不稳,所幸扶住了送两人出门的宫婢。

郑睿泽觉得失了面子,厌恶之色瞬间扫向她。

马车很快在南城门停下。

郑睿泽开口道:“下去吧。我不回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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