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拜堂是最差劲的决定
郑睿泽心中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缓缓地走到了崔凝霜的面前。
“凝霜，真没想到，领头护卫竟然是你。”
崔凝霜微微颔首，表情依旧，语气却显得疏离客套。
“郑大人，还是称呼我为崔将军吧，而且我是奉命来保护你们的。”
郑睿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我并无他意，只是相识已久，叫崔将军未免有些生分。”
见崔凝霜还是如此，他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崔将军不喜欢，我不叫便是。”
“此次还得麻烦崔将军保护我们的安全。”
崔凝霜拱手行礼：“郑大人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她转身对杨忠说道：“杨将军，将人数清点一下，我去前方探路，安排人护卫好周边。”
“我也去，崔将军一人前去太过凶险，我也前去协助。”
前方是老虎峡口，有许多流寇盘踞。
虽然官队不敢劫掠，但难免会有一些不要命的人。
崔凝霜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杨忠便抢先回答：“甚好，崔将军一人，我也不放心。”
眼见杨忠还要劝阻，她连忙点头。
杨忠是个话痨，有时候甚至有些聒噪。
崔凝霜大步流星地走了，没有等郑睿泽。
背后的杨忠甚至喊道：“崔首将，等等郑大人！”
路上，崔凝霜神情冷淡，公事公办，没有多说一个字。
在边陲时的她从来不会这样，没有耐心。
“凝霜。”
她没有理会。
“崔将军！”
崔凝霜停下脚步，淡然地看着郑睿泽。
“郑大人，此行并非游山玩水，前面流寇众多，唯恐他们不知晓我们前来探路。”
郑睿泽有些扭捏地说道：“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你不想知道当年为何会对你如此冷淡吗？”
崔凝霜眉头紧皱，眼中的讽刺意味显而易见。
“那你说吧，不过请简明扼要，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
对于以前的那段过往，崔凝霜并无兴趣回忆。
她有理由知道事情的原委。
郑睿泽脸上带着愧疚和懊恼。
“我看到吴婉儿模仿你写的和离书，她的字迹与你当年的一模一样。”
“当年她说不小心将你寄给崔家的信封弄脏了，来找我拿，表情还支支吾吾的，所以我就看了……里面。”
话刚说到这里，崔凝霜的表情已经变得很难看。
不过此事并非她想听到的。
“我不想知道这些，当年你为何会知道我在客栈，你看到了什么，为何三缄其口？”
郑睿泽面对质问，脸上难堪之色尽显。
他的眸子也变得深邃：“那些和伪造的信件都放在一处，在郑家我的书桌夹板下。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去看比较好。”
“当年我只看到你......衣衫不整。”
崔凝霜猜得没错，此事与吴婉儿脱不了干系。
那封信却至关重要。
吴婉儿到底写了些什么，郑睿泽为何闭口不谈，还一定要让她自己去看？
崔凝霜知道后，并未有多大反应，郑睿泽却只觉得心越来越凉。
“凝霜，是我错了，我误会了你，但这都是因为吴婉儿。我们青梅竹马，能否给我个机会？”
崔凝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语速极快：“什么机会？忏悔的机会？还是弥补的机会？”
她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让郑睿泽渐渐凉的心，升起了一丝暖意。
他近乎祈求的目光：“凝霜，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崔凝霜嘴角的笑容加深，眼神却依旧冰冷：“呵呵，郑公子现在不嫌弃我了？你一句轻飘飘的错了，我就得回郑家？”
郑睿泽听到这句话，心仿佛被揪了一下。
提到此事，当初他见死不救，也是嫌弃她。
嫌弃她脏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反反复复地冲击着崔凝霜，也冲击着她。
“你和太子，你觉得我会选择一个负我欺辱我的人？”
他眼中尽是真诚：“凝霜，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也不会原谅。”
“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十年前就喜欢。我已经回到了初见时的……”
她或许不知道，他是多么想回到边陲的初见模样。
就停留在红衣随风，肆意潇洒的样子。
将那些侮辱的话全部收回。
救她于水火，不让她受侵犯。
还有就是在救吴婉儿兄妹前，拉住她。
“太子，你与他不合适，你不会想要拘泥于深宫。就算你为了他妥协，你也已经脱离崔家了，你和他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匹配了。”
“你又能和他在一起多久呢？”
崔凝霜向前走着。
“多谢你思虑周全。”
郑睿泽追上去：“对于你来说，这些是挑拨离间的话，可我也是为了你好。”
“难道我们十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你和太子短短两月？”
郑睿泽语气中透着着急。
崔凝霜再次停下脚步，眼眸中有着坚定。
“我和你没有十年的感情，我当初和你在一起，也是年少无知。还有我与你拜堂，是我做的最差劲的决定。”
“我们当初欣然接受，没有礼成的事实，现在就应该彻底断得干干净净。”
“我与他三年，你确实没办法做到挑拨离间。”
郑睿泽不敢置信地愣住。
许久才回过神来。
“你与我拜堂是最……差劲的决定，你还与他在一起三年？”
崔凝霜眼中古井无波。
“确实是三年。”
加上她说的拜堂是最差劲的决定。
郑睿泽嘴巴里面好像灌了水，窒息得说不出话来。
难怪他们之间光靠眼神，就能懂彼此的意思。
居然在一起三年之久。
“郑睿泽，你我因果，就此消散。”
说完，崔凝霜继续向前走去。
郑睿泽眼神呆愣地跟在身后。
途中有几个流寇盯上了他们。
“出来！”
崔凝霜拔剑，周边的流寇便一拥而上。
在很快落入下风的流寇突然离散开。
郑睿泽冲到崔凝霜的面前，将她推开。
原来刚刚是山上的流寇，趁崔凝霜不备，将巨石推了下来。
自己一挑一群，没有分神，才被钻了空子。
老虎峡口，地势极高，巨石虽然不大，却极快。
郑睿泽又没有穿盔甲，因此被砸到时，闷哼一声后，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就在崔凝霜不明所以的下一刻，巨石滚落砸到了郑睿泽。
反应过来的崔凝霜借力打力，将其他滚落的巨石变了方向。
见没有砸到崔凝霜的流寇，错失良机，纷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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