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最可怕的是人心
好在苏父虽然神智还有些混乱，但看到苏心乔，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苏心乔哽咽着喊了他一声，“爸。”
苏父上前拉住她的手，“太好了，心乔，你醒了。”
“我早就醒了，爸，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来看我一眼。”
苏心乔抓着苏父的手，看着他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遍布皱纹的脸，只觉一阵心酸。
苏父愧疚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疼爱。”
“谢谢你，爸爸。”
苏心乔忍住泪意，她不想让父亲看到这么脆弱的自己。
“听到你出事，我就第一时间赶来医院，可惜没能等你醒过来。”
苏父叹气，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又是一阵后怕。
苏心乔忙追问：“爸，你怎么会不告而别，这段时间你就去哪儿了？”
苏父听到女儿这么问，一时间有点迟疑，“林先生没告诉你？”
“没有，他只告诉我你这段时间过得不好。”苏心乔说完，意识到或许苏父这段时间不只是过得不好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生活艰难，又怎么会把精神状态都折腾得这么差？
既然都过去了，苏父也不想还在医院的女儿替自己操太多心。
他避重就轻地把自己在精神病院的这段经历说了出来。
至于遭受了多少折磨，他一概不提。
可苏心乔多么聪明，一听到精神病院，就知道苏父在里面的遭遇，绝不像是他嘴里这么轻描淡写能够概括的。
“你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
苏心乔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曾经在那里，就一阵心惊肉跳。
苏父只大概记得在那里之后发生的事，
至于怎么去的那里，为什么会去哪里，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事实上，在遭受那么多精神折磨之后，他对里面发生的事，记忆也是模糊不清的。
一般的人就算没病，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估计也会被折腾出病来。
“那之前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心乔越发觉得这是个阴谋，而且是很早就有了预谋的那种。
“我只记得回到家之后，温夫人，也就是林先生的母亲，来家里拜访我。”苏父努力回想那之前的事，表情有些痛苦，“但她很快就走了，后来我睡着了，再一醒来，就到了那里。”
苏父开始回忆的一瞬间，身体反射性地开始发抖。
苏心乔担心他出事，连忙打断他的回忆，“算了，爸，我们不提这些。”
苏父惊魂未定地点点头，“还是要多谢林先生，要不是他，我还不一定有命出来。”
他这番话，让苏心乔心底对温池的怀疑更深。
她随口说道：“都是一家人，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苏父却不认同她这句话，劝她说：“心乔，豪门媳妇不好做，林先生能这么喜欢你，你也不要辜负了他才是。”
“我明白，爸。”苏心乔乖巧道。
“不过你要是在那里受了什么委屈，随时可以回来。”苏父说，“我们苏家虽然穷，但也穷得有骨气，不需要低声下气地攀比谁，就算你在家白吃白喝，我也养得起。”
话是这么说，事实上苏父光要供着一个嗜赌成瘾的苏母，就已经够困难了。
但苏心乔还是心里一暖，连忙说：“爸，我没有受委屈，林殊对我很好。”
“那就好，只要你过得好，爸爸就放心了。”苏父拍了拍她的手说。
苏心乔见他瘦了一大圈，脸上难掩疲惫，连忙说道：“爸，你先去睡一觉吧，你应该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吧？”
“也是，那我先去睡一觉，醒了再来看你。”
苏父起身的时候，林殊正好推门进来。
两人客套两句，苏父对他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林殊这样的人都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了，“都是一家人，您是心乔的爸爸，也是我的父亲，我应该做的。”
苏父很满意他的态度，说了两句，很快离开。
等父亲离开，苏心乔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
“怎么了？”林殊关切道。
“我觉得我爸失踪的事情跟妈有关系。”苏心乔冷着脸说。
林殊知道她嘴里的这个妈指的自然是温池，。
其实他早就调查过，也知道在苏父失踪的前一晚，温池去过苏家拜访。
但出于种种原因，他没有选择告诉苏心乔。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苏心乔看向他，心下一阵五味杂陈。
“刚知道。”林殊不打算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她，“心乔，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一直在调查，我只是不想你在这个时候为这些事操心。”
苏心乔根本做不到像他说的置身事外，“他是我爸！而且然然现在也由她照顾，我怎么能放心？”
林殊并没有为温池开脱的意思，他实事求是道：“虽然我妈做事历来不折手段，你爸这事可能确实跟她有关系，但然然那边你放心，她是真心疼爱他，绝对不会伤害他。”
“是吗？”
“当然。”林殊肯定道，温池对然然的疼爱，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何况虎毒还不食子。
“最近然然怎么样？”苏心乔似是不经意地问。
林殊脱口而出：“他很好，按时吃饭，按时去学校。”
“你有经常陪在他身边吗？”苏心乔看着他问，“他这个年纪，正是最需要父母陪伴的年纪，我早就后悔将然然托付给妈照顾了。”
苏心乔淡淡地反问他：“何况，林殊，你真的了解她吗？”
林殊呼吸一滞，眼神变了变，“心乔，你不会在怀疑我吧？”
“我当然不会怀疑你。”苏心乔说，“如果连你我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我还能相信谁？”
林殊的表情这才好看些许，但病房里的气氛依旧很压抑。
想不到苏父的回归，并没有让苏心乔变得开心起来，反而带来了更多猜忌和阴谋。
窗外的风吹进来，吹得苏心乔的眼睫毛颤了颤。
她低下头，喃喃道：“只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往往就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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