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午时已过
姜灵儿目光与他直视。
“王爷此话何意，我不解。”
她是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日你必须给本王一个解释，不然……”宁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明日午时，你的下场，只怕是惨不忍睹！”
姜灵儿愈发不明所以，“王爷此言何意？我还是不解。”
“你一向聪慧过人，怎会不知本王在说什么？”宁王微微俯身凑近她，“姜灵儿，利用本王的人不少，本王没想到，你也是其中一个。你表面上是在帮本王捉拿谋害本王的真凶，实际上却是利用本王，替你手刃仇人！”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相互利用。唯一的区别，是这利用当中，是不是藏了真心。”姜灵儿语气从容不迫，“其他人对王爷的利用，是不是藏有真心，我并不清楚。但我清楚，我有！”
她眸光微闪，“我是真的希望王爷你能找出真凶，平安无事地活着，活得长长久久。因为王爷的贤德，比太阳之光，能照亮世间阴暗之地。”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绝不是奉承之言。
上一世陛下死后，越王掌权，挥霍无度，残暴不仁，边关又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她总想着，陛下生前是把宁王当成储君培养，十分信任宁王，若宁王不死，必能开创太平盛世。
宁王直起身子，眼神落在她身上，满是探究之意。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本王要你细细道来！”
他问了这个，她说便是。
姜灵儿轻吸了一口气，“我帮王爷，确实出自真心，但也有私心。我欲借此事报我心中的仇怨，报复姜家，这点，王爷没说错。所以在姜雪儿送我那十两银票，对我口出不逊之时，我便想好要她做毒杀王爷的疑犯。
但我爹会迫不及待地救她，并不在我的设想之中。不过天堂有路他不走，那我便成全他，送他入狱陪伴姜雪儿。明日午时，王爷被毒杀一案的真相将会大白天下。
在此之前，我要让他们感受什么叫做心灰意冷，什么叫做痛不欲生。这便是我今日要去大牢的目的！”
“仅此而已？”
宁王歪着头看她，“你明日就没有别的打算了？”
“有。”
姜灵儿直言相告，“我要借越王之口，彻底坐实他们毒杀王爷的罪行，借陛下之手，送他们下去见阎王！”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猛地加重。
宁王察觉到她的滔天恨意，转身给她倒了一杯茶。
姜灵儿喝了茶，冷静了些许。
“王爷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恨他们？”
“本王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你的过往，一查便知。”宁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只是，有些事却没有你亲口说的来得真实。但你此时若不想说，本王也不逼你。本王今日只想从你口中要个解释。你为何要瞒着本王暗中计划？”
“姜雪儿给我银票一事我已和王爷说过，但姜在原要我救姜雪儿一事，王爷忙于追查真凶，踪迹难觅，再者，这王府都是王爷你的人，发生何事，岂能逃过王爷你的耳目？
至于明日的打算，还未发生，就算发生，也会是顺其自然地发生，何来瞒着王爷暗中计划一说？”
她说的，正是她心里所想，她并不觉得自己是瞒着宁王暗中行事！
“巧舌如簧！”宁王噗嗤一笑，“你是很聪慧，可惜你不了解越王！你以为他会按照你的设想那般做出行动？不会！他就算是死，也要拉他能拉的人陪葬！”
“可是……”
宁王打断她，“你以为，他就算在‘香美人’的香囊上做文章，而你也有应对之策，便可安然无恙，对吧？”
他说对了！
姜灵儿点头。
宁王低声发笑，“你想的太天真了。事情没这么简单！姜灵儿，若不是你今日去大牢，本王猜到了你的心思，只怕你是要坏了本王明日的大事！”
“为何？”
“明日你便知晓了。本王最后提醒你一句，你明日是死是活，就看你这脑子究竟有多好使了。本王可不会帮你！甚至……”
姜灵儿预设了最坏的结果，“王爷难不成还要帮着越王杀了我？”
“没人和你说过吗？本王最恨利用，不管是真心还是私心，本王都讨厌！”
宁王眉头紧锁，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
说完后，他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背手走回书桌后坐下。
姜灵儿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当然，她还看得出来，他是欲盖弥彰，心口不一！
“既然如此，与其明日被王爷和越王合力弄死，我不如现在就以死谢罪！王爷，可借匕首一用！”
姜灵儿伸手道。
“你……”宁王语塞。
她怎的就不会说几句温言软语呢？
“你真想死？”
“不想！”
“那你还……”
姜灵儿笑着打断他的话，“舍命陪君子！只要王爷能消气！”
“你……”宁王恍然大悟，嘴角咧笑，“你可真是……”
她可真是让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爷笑了，那就是消气了。既然消气了，那可不能在明日对我落井下石，更不能对我见死不救啊王爷！”
宁王笑容中的无奈更甚。
又做起了他的主！
她还真是聪颖过人，清新脱俗啊！
“王爷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
宁王沉默了一瞬，垂眸端起笔，“本王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那我告辞了。”
姜灵儿行了礼，出了书房。
她知道，宁王这算是答应了。
至于她明日能否安然无恙，全看明日宁王如何相助以及她如何巧舌如簧，他们二人如何联手力挽狂澜！
时间如梭，一晃而逝。
建明帝定好的时辰，一眨眼就到了。
皇宫，御书房里。
姜灵儿和宁王还有越王立于书桌前，建明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不怒自威。
自宁王要他宣越王入宫，他已然明白，凶手正是越王！
只是他实在不解，越王为何要对宁王下手？
越王和宁王都是他的孩子，他也表明自己会传位给宁王，免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权势相争，越王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老大，如今午时一过，你还是不肯交代？”建明帝质问道。
越王神色松弛，“父皇，此事与儿臣全无关系，儿臣实在不知有何要交代的。”
见他还在嘴硬，建明帝大为不悦。
“珩儿，你来！”
“儿臣遵命。”宁王拜了一礼，随后转身看越王，“大皇兄，机会父皇已经给过你了，你执迷不悟，休怪父皇不念父子之情，也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三皇弟，你同我啰嗦这么多做什么？既然你认为我是真凶，那便拿出证据。”
此时，越王神色依然自在。
“好啊！来人，去皇家寺院请无念小师父，再去越王府请剑来！”
听到宁王这句话，越王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可下一瞬，他浑身僵硬。
“大皇兄不会以为你杀了那小沙弥和剑来，我就没有证据了吧？”宁王向前走了三步，与越王不过一指距离，“你真的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越王面色紧绷，一言不发。
没死？
绝无此可能！
“大皇兄稍候片刻，证人马上就到！”
宁王拍了拍越王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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