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河边私会


“可为何你要帮我隐瞒?”

巫灵死死的盯着叶姨娘,身体下倾越靠越近,杀心再起。

“因为,你是好人!”

叶姨娘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因为你是除了小姐之外,唯一敬我、重我之人!”

叶姨娘颤抖着抚上巫灵的脸,哭到泣不成声。

“当我看到你吃花生酥的时候,我的脑袋是一片混沌的!因为我知道,我的小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小姐临死前握住我的手恳求我答应她,一定要替她照顾好小小姐。若非如此,我早就追随小姐而去了。”

叶姨娘望着巫灵,像是试图在透过这幅皮囊去看另一个人般。

“小小姐的性子像极了小姐,温顺乖巧甚至不谙世事。她八岁那年进宫及笄后回府,没想到性子倒是更加的胆小怯懦。其实你一开始回来的时候,我便怀疑过你。因为你太过坚韧,果敢到像是变了一个人。”

极力平稳住颤抖的肩膀,叶姨娘笑了落泪。

“但我以为你是遭受了柳姨娘的迫害,这才在绝处逢生下涅槃归来。更在心中欢喜,你变成了我和小姐想要的样子。”

“所以当你知道我不是沈烟的时候,你失望了?”

巫灵说这句话的时候,风轻云淡。

可心里却像是被酸侵蚀了一般,若隐若现的疼。

她现在才明白叶姨娘在集市上说的那一句,‘好人不长命’,因为当时的她后知后觉的明白沈烟已经死了。

“不!我只是惋惜,惋惜小小姐没有活成你的样子!若是小小姐如你这般的肆意、洒脱,定不会被人欺辱!”

叶姨娘膝行着后退,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巫灵下意识的想要扶起,可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去。

“我知道你不是小小姐!但不管你是谁,请替小小姐报仇!我愿意配合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这条贱命!”

叶姨娘一下又一下磕着头,像是磕在了巫灵的心窝上。

等她的额头上见了血,巫灵最终还是没忍住。

这些时日的相处,她早对叶姨娘有了羁绊。

但巫灵生性多疑,不敢轻信他人。

对于叶姨娘,她还需要最后一番试探。

伸手扶起叶姨娘,巫灵擦掉她额上的血。

“那个对母亲求而不得的人到底是谁?”

叶姨娘死死的盯着巫灵,身体瞬间紧绷。

旋即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

“你是说……”巫灵大惊失色。

天子?

当今皇上!

“正是你想的那个!”

叶姨娘眉头紧锁,眼神空洞。

“大将军驻守边关,小姐是在宫里长大的,所以和那个人有这青梅竹马的情分。那个人一直心仪小姐,但小姐却只把他当兄长。再后来小姐遇到了丞相,便与那个人渐行渐远了。”

说到这,叶姨娘轻叹一声。

“我曾经问过小姐,她对那个人真的是毫无心意吗?毕竟他对小姐掏心掏肺的好!小姐说先不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个人背后的势力也是不允许他们结合的。一个拥兵自重的将军之女若是成为了那个人的专宠,将来生下子嗣后便有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所以皇上钦定沈烟为太子妃,是因为年少时爱而不得的执念?”

巫灵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

“正是!”叶姨娘点头,“那个人爱屋及乌,在小姐过世后便将小小姐接进宫。和太子一起生活,一起研习。纵使没有明说,所有的人都默认了小小姐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原来如此!”

“姑娘!”

忽然,叶姨娘握住巫灵的手。

仰着头,身体轻颤。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只求你,让小小姐瞑目。”

巫灵没有说话,而是以一个拥抱当做无声的回答。

无论是自己的国仇,还是沈烟的家恨。

她巫灵,都要报!

……

天色刚暗,沈霜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巫灵离开。

对于她们突然的热络,沈丞相和盛男没有任何异议。

毕竟姐妹的俩交好,对相府而言有益无害。

上了马车在城里转了一圈,这才朝护城河赶去。

远远的,一盏盏花灯漂浮在河上。

倒影出银色的涟漪,闪闪夺目、熠熠生辉。

京城这里的年轻人喜欢将祝福和情谊写在花灯上,放花灯传情达意。可在巫灵的故乡,花灯会顺着水流飘向忘川河,以此来祭奠逝去的灵魂。

细想起来,她已经有十二年没有放过花灯了。

“姐姐,你看!”

巫灵刚在挣扎在痛苦的回忆里,沈霜急切的声音便忽然传来。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巫灵看到了乔月白。

乔月白依旧一身白衣,此刻他半蹲在河边将一盏兔子花灯放入水中。

不过半月不见,乔月白消瘦了不少。

“乔二爷如此白嫩、俊朗,怪不得令姐姐恋恋不忘。”

沈霜似笑非笑了这么一句,便拉着巫灵朝乔月白走去。

等她们站定后,乔月白正好站起转身。

望向巫灵的瞬间,他的眼底漾起了水光。

乔月白蠕了蠕嘴角,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乔二爷,我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将姐姐给带来了,你莫辜负了此地的良辰美景和我的一番苦心。”

“多谢沈二小姐!大恩大德,乔某必报!”

“呵呵,报什么报,对我姐姐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假惺惺的说了这具,沈霜对巫灵挤了挤眼睛。

旋即,转身蹦跳着离开。

不消片刻,便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烟烟……”

乔月白望向巫灵,满眼的深情。

但得知了沈烟的死因,巫灵只觉得厌烦至极。

“烟烟,你还在恨我?”

“不该恨你吗?”

巫灵甩袖,转身拉开距离。

“烟烟,是我错了!”乔月白急忙绕到巫灵的面前,“如今,我已经受到惩罚了!烟烟,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你沈烟就能活过来吗?

显然不能!

“烟烟,若不是因为我对你动了心,又怎么会对你下杀心?我的任务只是让你对我动情,却没想到最先爱上的那个人是我!”

“什么任务?”巫灵一把抓住乔月白。

“烟烟……”

见乔月白欲言又止,巫灵缓缓松开他。

含着泪,故作失望。

眼见着巫灵要走,乔月白先一步挡在她的面前。

“是皇后让我接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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