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腊月山茶灿烂时
花凝还在惊讶中没缓过神来。
苏亦冷冷地看着花凝，即便是花凝现在根本就看不到苏亦本人。
她急急忙忙地跟在了云墨的后面。
很快，四合院里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苏亦走进一个房间里。
花臻正躺在床上，额头上都是冷汗，白色的床单上早就染上了一片鲜艳的红色。
云墨站在旁边紧紧望着花臻。
“孩子……孩子……”花臻脸色发白，因为疼痛和着急，她眼中流下了眼泪。
苏亦站在旁边望着花臻，看见她这个样子，苏亦心里感到了一丝无力感。
明明见不得这种场面，却怎奈自己只是在让她的记忆里。
突然，花臻的目光投放到了苏亦这边。
苏亦一愣，花臻不是看不到自己吗？
紧接着，画面一转。
苏亦人已经回到了第十一层楼里。
她赶紧走上了最后十二明月塔的一层楼。
……
一睁开眼，看到的是漫天飞舞的雪花。
苏亦站在了花臻的花园里。
不同往日，这时花园里的花儿全都将花瓣合拢在一起。
原本露天的花园也多了一层掩盖风雪的棚子。
花园里，没有看到花臻的身影。
那应该在她的房间里吧……
不知道她的孩子保住了没……
苏亦轻手轻脚地走进了花臻的花园里。
花臻本人躺在床上，脸上透着一丝惨白的颜色，黑发也失去了光泽，散在软枕上。此时她整个人都看上去十分憔悴，没有精神也没有活力。
这让苏亦想到了一个词——将死之人。
花臻望着窗外的雪花，干燥得起了皮的嘴唇上扬起一丝惨笑。
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下又一下，轻柔无比。
苏亦在旁边看着，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晴儿端着一碗充满着药味的东西走进房间。
“夫人……起来喝药吧……”晴儿望着床上的花臻，眼圈不争气地红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夫人。
那是一种想哭也哭不出的心情。
花臻抚摸着小腹，突然问道：“花园……是不是已经弄上了棚子了？”
“是的夫人……花儿们都还好好的……”晴儿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花臻凄惨地笑了笑，转眼看向了晴儿，“晴儿……为什么会这样？”
晴儿突然泪流满面了，走上去扶着花臻坐起来：“夫人……不要难过了，先将身子养好吧？”
花臻轻笑，“我把身子养好了，能把孩子带回来么？”
语气满是凄凉。
苏亦一惊，花臻的孩子没保住？
“夫人别这样……”晴儿一边安慰着花臻一边抹去眼角的泪水。
这时，花臻眼中露出了一丝滔天恨意。
“花凝……”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我要喝药……把药给我……”
晴儿点了点头，然后将端盘里的碗拿过去，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花臻。
花臻两手握着瓷碗，慢慢将碗中的药喝下去。
终于将药喝下去了，晴儿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将碗拿过。
“夫人，躺下好好休息吧，大夫说你现在正是需要好好调养身子……”
花臻摇了摇头，“扶我出去……我想看花……”
晴儿听后，只能点头答应，随后从旁边拿起一件大衣，披在花臻单薄的身子上。
她轻轻扶着花臻走出去。
地面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踏在上面，软软的，柔柔的。
花臻望着掉落下来的雪花，笑了笑。
她被晴儿扶着走到了花园里。
花臻慢慢走向那一株已经合拢起花瓣的芙蓉花。
纤细的手轻轻碰在了芙蓉花的花瓣上，凄惨地笑着。
“瑾楼……对不起……”
“我没能好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我连名字都起好了……但是没了……”
花臻眼中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目中满是恨意。
“她杀了我们的孩子……”
晴儿有些紧张，生怕花臻会突然做出什么事一样。
“我会报仇的。”花臻的这句话说的很小声，但唯独只有苏亦听到了。
苏亦心里不安，花臻她……该不会要做出什么事吧？
“看这天气，今晚应该不会下雪吧？”花臻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天，露出一丝不明含义的笑容。
“夫人，你……”晴儿疑惑，她不知道花臻要做什么。
“晴儿……今晚，叫云夫人来花园里来。你就说，明天我要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今晚想跟她好好度过最后一晚。”
花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但晴儿并没有听到那一丝嘲讽，却只在意花臻的话。
“夫人……你……你要离开这里？”晴儿紧张兮兮地过去扶着花臻的身子。
“是的……我想离开转换个心情……”花臻笑着看向晴儿，“晴儿也不小了，去叫老爷给你许配一个合意的男子吧……”
“不要……夫人，你现在身体还很虚，不适合到处走啊！”晴儿狠命地摇着头。
花臻摆了摆手，“我已经决定好了，不要再说了……你快去告诉云夫人吧。”
说完，就转过身，不再继续看晴儿。
……
夜晚，果真如花臻说的那样没再下雪了。
花臻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身上披着一件大衣，表情淡然自若。
她正在泡茶。
苏亦过去一看，那是桃花茶。
里面的桃花瓣沉在杯底下，给人一种很美丽的感觉。
突然，苏亦看见花臻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从里面拿出几颗黑色的东西，用力一捏，捏成粉末状，随后洒在茶里。
苏亦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花臻这是在干什么？
不多时，花凝来了。
她的步伐很慢。
“妹妹终于来了呢，可真是让姐姐等得久。”花臻微微一笑，直视着花凝。
花凝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了过来，然后坐在花臻对面。
“你……想做什么？”花凝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望着花臻。
花臻的脸色已经比白天那时候好了很多，只是还是带着一丝苍白。
“我？”花臻微微一笑，将茶杯推到花凝面前，“只是想跟你聊一聊而已……”
“我知道你一定怪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腹中有了孩子……”花凝说到这里，身子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花臻笑了笑，指向了不远处的一盆花。
“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苏亦也看了过去，那么多花中，却只有那盆花开得最灿烂。
“那是茶花……知道吗？这种花很耐寒，它开花时，别的花儿都在凋零。”花臻看着那盆茶花，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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