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2章 新的征程(终章)
第0662章 新的征程(终章)
以李庸心里列出来的标准,符合条件的存在真心不多。
真正的神灵被排除的很快,当今的诸天万界,只剩下巫神这么一个怂包神灵,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亿万年来,李庸这群神域境界里的强者,早就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试探和搜寻过,确实没有其他活着的神灵了。
倒是神灵之墓找到过不少。
在那巫神不愿意透露的漫长的神灵之战中,大多数神灵战死之后都会选择把身体放逐到虚空之中,免得留下来被人亵渎。
却也有一些神灵来不及放逐身体,就被追随者或者后人直接给埋葬了。
人族就找到过许多神灵之墓,而今的人族有相当一部分修行之法,就是在这些神灵的墓穴之中获取而来。
神灵率先被李庸排除,剩下的归墟的天道失踪了,一直不曾现身,甚至连线索都寻找不出来。
所以李庸怀疑的重头,在位面法则之上。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位面法则都是很合适的怀疑对象。
说起来,位面法则凌驾于所有位面之上,监管着所有位面的天道法则。
看似位面法则的权力很大,事实上,它的权力都完全建立在每一个位面的天道法则之上。
所以,位面法则真正监管的对象,实则不多。
李庸在世俗世界里面学到一句谚语:县官不如现管。
大意是那些看起来很大的官儿,实际上手里头极有可能没有多少实权,甚至都不如一个小小的地方主政官。
位面法则面临的就是这种现象,它看似已经是诸天万界里面最大的存在了,但事实上,除了监管天道法则,它真没什么卵用。
相比之下,一个位面的天道法则,只要足够小心谨慎,就完全有可能永远避开位面法则的监管和惩戒,让位面法则形同摆设。
然后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作为法则,它是由天地意志凝聚而成的,理论上来说,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那么,法则有可能生出自主意识吗?
答案是肯定的。
这一点,李庸在漫长的人皇生涯之中,与太多合作的位面里面的天道法则身上看到过。
最离谱的天道法则,甚至可以分出一缕意识凝聚成生灵形态,游走于位面之间,游龙戏凤。
而一旦某个生物或者某个事物凝出自主意识,那可能性就极其的多了。
拥有自主意识的生物,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利己,哪怕是秉性再正直纯良的存在,最终也绕不过这样的事实。
法则也不例外,不然,如何解释李庸遇到的那个奇葩的天道法则,他的生灵分身,甚至在他所在的位面里面成家生子了,你说变不变态。
然而此时的李庸却有点尴尬。
他猜错了……
“陛下,二长老回来了!”
留在这时候,李太元来报,作为李庸的神侍队长,他是整个中州唯一一个可以不用通传,就可以面见人皇陛下的存在,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李庸正在和某个妃子睡觉,李太元也有随时跟李庸沟通的权限。
所以李庸给这老小子放假的事,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李庸同意,其他人也会去李太元家里将他揪出来,没办法,谁让他是整个诸天万界唯一拥有这种特权的人呢?
李庸扫了李太元一眼,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二长老就匆匆忙忙地走进了大殿,看到其他至强者全都汇聚一堂,他犹豫了一下,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二长老有些支吾了喊了一声“陛下”,就差直接说让李庸把其他的至强者赶出去的话了。
“唉!”
李庸叹息一声,在其他至强者要发脾气之前开口说道:“没关系了,直接说吧,反正他们也都得知道,这事本皇一个人办不了。”
二长老愣了一下,问道:“陛下,您已经知道了?”
李庸点点头,二长老的神情也顿时精彩起来。
这可把其他的至强者急得差点跳起来。
龙傲这个火爆性子就忍不住,脱口说道:“人皇,你个狗东西就别当着大家的年和你的属下打哑迷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赶紧说给大家听,急死个人了。”
其他的至强者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从表情来看,显然也都是这个意思。
二长老又忐忑地叫了一声“陛下。”
李庸摆摆手,说道:“本皇自己来说,你去找大长老,让她将幼鱼和惊秋带过去,你们去祭坛那里先开始准备吧。”
二长老松了一口气,如临大赦,在一帮至强者的注视下,快速除了大殿,依照李庸的吩咐安排去了。
龙傲斜眼瞥着李庸说道:“大家坐端正了,以我对这狗东西的了解,接下来的事情,或者说天道的真相,很有可能真的与他有关,而且绝对是令他很尴尬的经历。大家可以准备笑话他了。”
李庸没好气地瞪了龙傲一眼,很难得地没有反驳,因为这条蠢龙,猜对了。
“天道没有消失,它死了。”
李庸没有吊大家的胃口,一开口就石破天惊,将一群至强者震了个外焦里嫩。
“不可能,天道是规则,没有意识,没有感情,理论上来说与归墟共生共死。如果真如你所言,天道死了,嘛归墟也该消陨才对。可是归墟没有崩碎,好端端的统御着诸天万界。”
飞云瑶开口说道,这也是其他至强者的想法。
“虽然离奇,但这确实是事实。”
李庸苦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至于为什么天道死了,却没有影响到归墟,那是因为,本皇存在。”
众强者不解,龙傲的脑子却确实比其他至强者更好用一些,他立刻就抓住了李庸话里的重点,“狗东西,你的意思是,你就是天道,或者说,你是天道留下的后手?”
其他至强者皆惊。
李庸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头蠢龙猜对了,本皇确实是天道留下的后手,甚至于说,把本皇看成天道也不是不可以。”
这事太特么令人震惊了,后面的原因龙傲也猜不出来了,或者说他压根儿不敢去猜。
天道把自己弄死了,只留着一缕分身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骚操作咋特么这么眼熟呢?
一群至强者征征地瞪着李庸,这不就是这货刚刚操作过的吗?
果然不愧是一脉相承的玩意儿,混账行径都流淌在骨头里面,满满的既视感。
这群至强者顾不上吐槽了,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天道为什么会这样干。
“我们之所以会命名神域作为现有力量体系的最高境界。参照对象就是巫神。也是因为巫神,我们才固执地认为神域境界并不是力量的终点。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相互之间总有那么一些岁月真的看不上对方,甚至真的想要弄死那么一个两个,但是到最后依旧没有打出狗脑子的原因。”
李庸把每一个至强者都看了一遍,然后说道:“因为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证实神域之上还有路,并且要找出这条路。”
一众至强者全都笑了起来,仿佛都想起了这亿万年来各自争斗的过往。
飞云瑶看着李庸的目光甚至露出了柔和,她突然觉得,这才是他们相处的方式,为什么就要强迫他去怎么做怎么做呢,看似是在强迫他,最后受煎熬的却是自己。
李庸也感受到了飞云瑶的情绪变化,但是他内心的高兴却没有蔓延起来,眉头揪得紧紧的,眼眸里尽是深沉和愁绪。
看到这对狗男女当着众人的面眉来眼去,搅屎棍龙傲原本准备发动一下嘲讽技能的,却最终没有开口。
就连脑子不太够用的巨人族之王泰坦,都感受到了李庸身上释放出来的那种浓浓的担忧。
“法则的形成,是以天地意志为基础和核心,然后融合该位面的所有生灵的意志,最终形成完整的法则。一个位面当中,最大的法则是天道,天道之下,还有若干其他体系的法则。它们可以看成是天道法则的小老弟小跟班,或者说是天道法则用以管理该位面的小工具。其他的法则确实都是没有感情没有自主意识的。但是天道法则不是,因为它有一部分本来就是相应位面里面生灵的意志。”
这是众人第一次知道具体的天道法则到底是什么,一众至强者听得很认真,因为他们知道,李庸这是在铺陈接下来的话,也就是天道要这么干的原因。
“所以在一个位面里生灵还没有大规模诞生的时候,天道也不会凝聚,那时候它是若干种天地意志,散落于位面之中。
天地意志是一个位面里催生生灵的造物主。
所以,最早诞生的一批生灵,都是融合天地意志的存在,也就是神灵。”
“原来神灵是这么来的?”
一众至强者感慨,妖蛮问道:“按照这个说法,那每个位面基本上都是先有神灵,才有普通生灵的。但是为什么迄今为止,我们所知的活着的生灵,就只有巫神一个呢?”
李庸说道:“打个比方,如果你们以神灵凝聚出来的分身,你们会让他长期存在吗?”
“会呀,反正那玩意儿又不费什么事。”
“可若是这个分身,会影响你自身的完整性呢?”
一众至强者一惊,随即大家就想明白了,最先反应过来的龙傲说道:“在生灵没有诞生之前,天道以分散的天地意志存在,它其实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天道。只有生灵诞生之后,它才开始凝聚天地意志和生灵的意志,最终形成真正的天道。”
飞云瑶说道:“但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天道其实已经损失了一部分天地意志。只有把散落在这些神灵身上天地意志全部融合之后,天道才会最终完整?”
“太特么残忍了!”妖蛮忍不住感慨,却没有迎来附和。
李庸说道:“这是位面诞生必经的过程,这样的程序,是天道必须要走的过程,这就是天道存在的意义所在。”
“所以归墟除了巫神以外的其他神灵,都被天道给干死了?”
李庸摇摇头,说道:“天道收回那些散落的天地意志,并不用杀死神灵,而且采用的吞噬和融合的方式。”
“不出意外的话,归墟的天道在融合这些神灵的时候,出现意外了。”龙傲不着边儿的性子又上来了。
李庸点点头。
龙傲说道:“说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这意外很大,而且应该还有后遗症留下来。没事,不管多大的后遗症,都说吧,我们能承受的住。”
嘴上说的坦然,看着一群家伙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如果可以不用说但是又安全的办法,李庸怀疑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去选择。
“我们此前的认知出现了偏差,我们一直以为先有高等级的位面,再有低等级的位面诞生。但是我们却一直没有找到位面诞生的案例,亲眼看到高等级位面,怎么孕育低等级位面。反而是在这亿万年的岁月中,我们总是能不断地发现低等级位面。”
龙傲问道:“所以是先有低等级位面,才有的高等级位面?那位面如何升级?”
龙傲似乎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顿时变得惊悚起来。
见其他至强者也都逐一反应过来,李庸点点头,说道:“是的,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低等级位面通过相互之间的吞噬和融合,最终一点一点的成长为高等级位面。”
飞云瑶问道:“那些被吞噬的位面,包括里面的生灵,就这样变成了胜利者的粮食和养分?”
“残酷吧?”
李庸苦笑着说道:“但这就是事实。只是归墟的天道没有想到,归墟会那么早就面临这一场巨大的灾难。一般来说,越是高等级的位面之间,距离就会越远,短时间之内是不会相遇。”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恐怕……”
龙傲又准备俏皮一下,李庸瞪了他一眼,他悻悻然闭上了嘴巴。
“归墟那些融合天地意志的神灵之中,出现了叛徒,他们通过解析位面法则的规则,找到了其他九重天位面的存在。巧合的是,那个位面的天道进程,和归墟相差无多。于是两个位面的神灵勾搭成奸,想要合力干死两个位面的天道,彻底改变位面的规则。”
“这不违反位面法则吗?”
“当然违反,但是位面法则就是个战五渣,因为两个九重天位面的天道都处于刚刚凝聚的时期,还没有来得及与位面法则沟通,形成相应的监督法则。而越是高等级的位面,与位面法则沟通的这个时间和程序就越复杂,一时半会儿根本解决不了。两个位面的神灵,就是趁着这个机会,造反了。”
一众至强者倒吸了口凉气,堂堂九重天位面呀,就被一群小小的神灵这么给算计了,也不知道两个位面的天道,自以及相应的位面法则得憋屈成什么样子。
“这群鸟神灵还真成了事,他们先一步把那一个九重天位面的天道先给干死了。等他们回过头来准备对归墟的天道动手的时候,归墟的天道察觉到不对,趁机做了一些准备,没有让那些鸟神灵得逞。
这就是巫神一直不愿意说的神灵之战。”
一众至强者听得神情怪异,就连妖蛮,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巫神算是他们妖族的祖先,知道这货怂,没想到这货会怂成这样,已然熬死了所有神灵,结论连谈论的胆子都没有。
一群死了的神灵有什么可怕的……不,不对!
妖蛮突然想到一件事,巫神是怂,但怎么也是神灵,它不可能怂到这种程度。
除非……那些神灵并没有死!
想到这个可能性,妖蛮的脸色变了,问道:“所以,人皇之气不能释放,因为那些神灵都还活着?”
李庸有些意外,这次居然是妖蛮先反应过来的,不过想想巫神算是他们妖族一族的先祖,他也就释然了。
“死了一部分,集合两个位面融合了天地意志的神灵,即便是天道,也无法战胜。若非那些神灵在灭那一个位面的时候先损失了一部分,归墟的天道又提前做了一些准备,说不定归墟的天道也会步入那个天道的后尘的。”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归墟的天道最终也没有能力将两个位面剩下的神灵全部干死,它自身反而收到了难以想象的伤害。
最终,归墟的天道为了不眼睁睁地看到两个位面都被这群鸟神灵给毁掉。它只好将那个位面的生灵全部引渡到了归墟,然后将剩下的那些神灵赶到那一个位面。最后,天道以燃烧本体的代价,将他们封印了起来。”
李庸看着众人说道:“而本皇,是天道以最后剩下的一道可以沟通位面法则的意志,结合两个位面所有生灵的意志,缔造出来的。所以,本皇生来即是万界至尊,人皇。”
这特么真的是官方认证的,只不过认证的过程太过悲壮了一些。
一众强者唏嘘不已,龙傲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你转移人皇之气,是不是会造成变故?”
李庸说道:“归墟那未曾被探索出来的区域,就是另外的那个位面。那些没死的神灵,皆被封印在那里面。”
众人的神色各异,但基本上都是以震惊作为基础表情的。
“天道在封印那些神灵的时候,顺手封印了以归墟为中心的诸天万界,让归墟统御的诸天万界,暂时不被其他九重天位面发现。”
“这个暂时,时限多长?”
李庸摇头表示不知,随后说道:“所以迟早会有封印解开的那么一天,天道没有交代它是如何与位面法则谈判的,所以本皇不知道哪一天会解开这个封印。但是本皇可以确定的是,如果那一天到来,归墟若是没有天道的话,连抗争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其他九重天位面吞噬下去。”
飞云瑶的神色一紧,说道:“所以人皇之气转移之后,你就会变成天道?”
李庸点点头,说道:“这是天道那个混蛋玩意儿,留给我的作业。”
飞云瑶的眼眶突然就湿润了,深情款款地看着李庸说道:“对不起,我该早点答应你的。其实,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你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没人嘲笑飞云瑶自己打自己的脸。
李庸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现在答应也不算晚。我要代替天道完成它的未竟之事,但本皇不会变成真的天道。因为本皇身上没有完整的天地意志。”
龙傲说道:“攘外必先安内,所以我们必须干死那些被天道封印起来的神灵。只是,如果收回那些神灵身上的天地意志,那你最终还是会变成天道?”
飞云瑶放声大哭起来,她独自煎熬的岁月已经够久了,不久的将来还要继续熬,让她如何受得了,悔恨几近将她淹没。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李庸拍了拍飞云瑶的脸蛋,说道:“在那些鸟神灵灭另外那个位面的时候,有很多神灵战死了,他们真的把自己的身体放逐到了虚空之中。按照天道留下来的遗言,就算是将两个位面活下来的神灵凑到一起,他们身上的天地意志也是不完整。”
飞云瑶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
李庸点头说道:“真的。所以本皇准备赌一把,与其变成一个不完整的天道,本皇不如把天地意志分成若干个部分,多找些生灵来融合这些天地意志。既然单一的天道不完整,那咱们就以量来取胜,争取将来在面对其他九重天位面的时候,搏出一个机会。”
这个建议令得一众强者眼睛大亮,说不得,这还真的算是一个办法。
出其不意,万一能出奇效呢?
飞云瑶率先表示,“算我一个。”
其他几个至强者相视一笑,纷纷伸出了手。
李庸最后伸出手,将所有人的手紧紧地按在一起,说道:“诸位,平安的日子结束了,接下来将会面临无休止的征战。谁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将那些被封印的神灵消灭干净,往后,本皇的后背,就交给大家了。”
“一样,我都彼此成为彼此的后背。”
“肯定能胜利的,一群鸟神灵而已,不信他们有那么难杀。”
“和平的日子早就过够了,和你们打架,每次都不能尽兴,接下来正好杀个痛快。”
“咱们并肩,先杀神灵,再斩其他九重天位面,杀个天道给我们庇佑的生灵助兴。”
“……”
莫珂长老走进来,恭敬地对一众至强者说道:“诸位陛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一众至强者相视大笑一声,在李庸的带领下,走出人皇大殿,开始迎接他们的新征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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