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娇花野花
“你问。”李老爷开口。
对秦湘暖，边境处的人都是有所耳闻的，若秦湘暖没有蛊惑着李羽然跟她一起走，李老爷相信他是会欣赏秦湘暖的。
不过秦湘暖万不该让李羽然起了叛逆的心。
“我昨日问了羽然她想出去的缘由，不知李老爷和夫人不想羽然出门的缘由是怎样的呢？”秦湘暖这般问到。
回答定然是显而易见的，但李老爷却在张口之际停了下来。
在场边听见了李夫人一人的声音，“羽然一个姑娘，怎能跟一群男子出门呢？若传出去了，让旁人如何看待我家羽然。”
情真意切的话，李夫人说的激动，全然没有顾及秦湘暖正是她口中所说的要跟男子出远门的人，也就是说认为秦湘暖名声不好。
李老爷反应要比李夫人快一些，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低声斥责了一句，“不要说了。”
秦湘暖却不以为意，这般老派的思想，是不会让秦湘暖出现波动的。
李羽然在李夫人说完之后悄悄凑在秦湘暖耳边，“暖暖，你不要在意我娘所说，她这时关心则乱。”
秦湘暖侧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李羽然为此还是有些歉意，昨夜分明同她娘说过了，这种伤人的话不能说，李夫人却还是在面对秦湘暖时有些口无遮拦。
“秦小姐。”李老爷同李夫人低语几句之后转向秦湘暖，“羽然不必秦小姐这般有能力，她自小被养在深闺中，哪里懂外面生活的苦。”
这些话在昨夜李羽然都辩解过了，可他们就时不听，说什么都不同意让她出门。
李羽然歉意地瞧着秦湘暖，她本来是想让秦湘暖来了之后能轻松应对一些的，可显然她没有做到。
秦湘暖闻言笑了笑，轻松地同他们辩解，会让人误以为秦湘暖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般。
李家人不由将视线落在李羽然身上，猜想她定是同秦湘暖通了气，不然为何会这般对答如流。
更可气的是，他们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秦湘暖说的是十分在理的。
好在李老爷及时阻断了自己的思绪，在秦湘暖说完“人永远不知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之后，李老爷抬高了声音。
“我们无需知晓羽然能做出些成就。”李老爷厉声说着，“李家有这么多儿子，何需我女儿去做一些抛头露面的事情。”
秦湘暖偏头望了一眼李夫人，“这或许会有些失利，但我斗胆问一句李夫人，您每日都在做些何事，可曾有一件事是自己极为想做的，完成之后会有极大的喜悦感的？”
李老爷听着这话不由颦起眉，自顾自地要替李夫人回答。
秦湘暖却似预料到了他的举动，在他话出口前说了，“还望李夫人能亲自回答。”
李夫人闻言扭头与丈夫对视一眼，瞧见了他眼中的不满，于是扭头望向秦湘暖。
“我丈夫所言也是我所想，为何他不能替我回答？”李夫人说到。
在场的其他人，并不认为这话有何不对，甚至此时的李羽然也未察觉到这话的不妥。
“李夫人，您没有自己的想法吗？”秦湘暖步步紧逼，直视着李夫人。
这话如同挑衅一般，但可怕的是，李夫人皱了皱眉，对秦湘暖说：“我所想与丈夫所想一一样，有何不对。”
“没有一处对的。”秦湘暖笑了一声。
“秦小姐，我们念你是羽然的好友，好好相待于你，可你对长辈就是这般说话的吗？”李老爷震怒。
李羽然再次挡在了秦湘暖面前，“爹，暖暖不是有意的，她这般说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小妹，你怕不是中了她的邪吧？”几位兄长对秦湘暖也有了很大的不满。
秦湘暖站在原处，好似他们的怒火都不是冲自己一般，完全事不关己的态度。
“大哥，二哥，三哥！”李羽然侧身瞧着他们，“你们不要这般说，我亦是有自己想法的！”
李羽然没有留意到，她娘听见这话之后，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有些呆楞地望了一眼李老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破土而出一般。
秦湘暖一直盯着李夫人，没有错过她的这一丝变化，此时只有乘胜追击，再接再厉。
“羽然，你先让开。”秦湘暖一手放在李羽然肩上，不容拒绝地将她推到了一边。
秦湘暖的视线这次落在了李老爷身上。
“李老爷，我无意冒犯，只是有许多的不解。”秦湘暖说，“是否您认为女子被生下来，就应当被呵护着，直到她家人之后，由夫家在呵护着。”
“这是自然。”李老爷点头，“身为女子，能找见一个好人家，便是一生的福气。”
秦湘暖扯了扯嘴角，李老爷起码还不算太迂腐，对女儿的关爱也不假，没从心里瞧不起女子，只不过是爱护的方式不对罢了。
“李老爷，您认为一朵备放在房间内细心呵护的花朵，是花朵本身愿意的吗？”秦湘暖问到。
李老爷眉头愈发紧锁，秦湘暖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花哪里有自己的意愿，能被人养到盛开，岂不是它的福气，总比野外不知死活的花要好上许多。”李老爷这般说着。
秦湘暖竟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花没有意愿。”
说的话被秦湘暖认同了，李老爷眉间终于舒展了一些，对秦湘暖态度的转变甚感欣慰。
可是秦湘暖话还未说完。
“您认为人是有意愿的吗？”秦湘暖紧接着问到。
“人自然有了。”李老爷轻快地回答着。
秦湘暖笑了笑，“那您也一定不会认为女子不是人，女子也有自己的愿意，是不是该听一听她们自己是否想要永远呆在房中不能出去走一走呢？”
李老爷听着秦湘暖一瞬之间从花说到人，一时没有发觉其中的关联。
也就让秦湘暖继续说了下去，“野外的花未必无人看管，也未必不必房中的娇艳，羽然不是一朵柔弱到事事都是人帮着做的没有意愿的花朵，她有自己的想法，愿意去野外瞧一瞧，以此能变得更加坚韧顽强，也会盛开的更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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