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暖阳记忆
秦湘暖躺在地上时,人整个都是懵掉的,眨了眨眼,视线中出现了贾大夫放大的脸庞。
“三姑娘,你可还好?”贾大夫急切地问到。
秦湘暖再眨了眨眼,脑中终于清明了,从自己是为何摔倒的,到自己为何是这般姿势躺着都有了清晰的画面感。
“我无妨。”秦湘暖对贾大夫说了一句,随后便要起身。
但在此之前,没有忘记暖阳还压在她身上。
暖阳感受到了秦湘暖的动作,他方才因有秦湘暖垫底,便是没有感受到疼痛的,秦湘暖动了之后才发觉他砸到了秦湘暖这个事实。
“湘暖。”暖阳用他最快的速度起身,并跪在了秦湘暖身侧,“你可有哪里受伤?”
秦湘暖已经坐了起来,按住了他想触碰秦湘暖却又不敢乱动的手,轻声说:“没有,不要急,我没事的。”
在暖阳上下打量着他的时刻,秦湘暖起身了,并将他也带了起来。
“三姑娘。”王大树的一双眼也紧紧盯着秦湘暖,但只唤了一声之后便不说话了,好似都装在了那双眸中。
秦湘暖在几人关切的目光中,活动了自己的手脚,才对他们说着:“瞧见了吗?我真的无碍。”
几人才缓缓地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
秦湘暖这时回头,便瞧见了身后的一片废墟,扶着额,面色有些为难,她将王老二好不容易撑起的一片天,弄塌了。
“大树,你爹回来后你同他说一句,我会给你们补偿的。”秦湘暖低头对上王大树的双眼,认真地说着。
王大树不懂秦湘暖口中补偿为何意,但知道她此时说得定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便郑重地点着头,“我会的。”
王老二近日因家中出了祸端,便在田里更加卖力了,只等有个好收成,好将自家房子修缮一番。
天黑之前,王老二是不会回来的,但秦湘暖要走了。
贾大夫跟在秦湘暖身后出来,“三姑娘,近日也未好好同你交流医术,甚是可惜啊!”
秦湘暖笑了笑,“这应当是好事多磨。”
贾大夫顿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你说得正是。”
之后贾大夫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秦湘暖偏头,看着有些丧气的暖阳。
“暖阳,你为何不开心呢?”秦湘暖直言问他。
暖阳扭向她这个方向,瞧着似是要哭了一般,“都怪我,将大树家的房子弄坏了,还让湘暖摔倒了。”
说的愈多,暖阳愈是伤心,本只是有些低落的人,此时眼眶中闪动了泪光。
“欸!”秦湘暖赶紧拦截了他的话,“暖阳,这不是你的错,仅是一个意外而已。”
暖阳不懂何为意外,只知没有自己,便没有这场事故。
秦湘暖还在继续说着话语安慰暖阳,却在这一刻,暖阳捂着脑袋蹲了下来。
“不是我,不是我!”暖阳大声喊着,好似忘了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秦湘暖的手刚触碰他的肩膀,暖阳便往后退了,一下便坐在了地上,自己却是不查,还一个劲地摆着手,依旧喊着,“不是我……”
“暖阳,不是你,不是你!”秦湘暖锁着眉,抓住了他的双肩,语气低沉,声音中带着让人安定的力量,“暖阳,你瞧瞧我,我是湘暖,湘暖你还记得吗?”
暖阳口中喊的内容终于变了,语气迟疑,“湘暖?”
秦湘暖松了一口气,继续沉稳地说着:“对,湘暖,你还记得我吗?”
“湘暖!”暖阳似是将心中的悲愤都塞进了这一声呼喊中。
秦湘暖缓缓抚着暖阳的脊背,一下下,安抚着仍在不安中的暖阳。
不知过了多久,秦湘暖察觉到怀中的人呼吸顺畅了下来,便停了手中的动作,眼中晦涩不明。
这是第一次,暖阳记起了一些被遗忘的记忆,而如今看来,那些过往或许就是该被遗忘的,没有那些,暖阳便可以永远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暖阳?”秦湘暖唤了暖阳一声,果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闹了这么一番,是该睡着了。
可是,他们此时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这个时间点,也少有人在路上走动,秦湘暖也不想让刚安稳下来的人醒来。
“三姑娘?”
秦湘暖就着这个姿势等到了王老二归来。
“你,你们这是怎么了?”王老二皱眉问到。
秦湘暖低声应了句,“没事,暖阳睡着了,我等他醒来。”
王老二的神色顿时变得一言难尽,他不懂暖阳为何在路上睡着了,也不懂秦湘暖为何不把人叫醒。
但是他也累了,没精力思考背后的缘由,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便要同她道别了。
秦湘暖点了点头,在他走出一步之后又突然叫住了他。
“三姑娘是要我帮忙将人送回去吗?”王老二瞧着两人,只能想到这一个秦湘暖将他唤住的缘由。
秦湘暖笑了笑,摇着头,“我方才在……”
“呃。”
秦湘暖的话刚开了头,暖阳便醒了,原是因她转头的动作碰到了暖阳。
“暖阳,你有哪里不适吗?”秦湘暖的视线不带停留地从王老二身上收了回来。
王老二只觉秦湘暖语气温柔了许多,瞧了瞧二人的姿势,此时才恍然大悟般地笑了笑,暗叹一声郎才女貌。
“湘暖,我没有不适。”暖阳还在迷糊当中,只懂回答自己听见的问题。
说完之后,暖阳才注意到有些发麻的身子,他立即又说了:“我的腿好像没了。”
秦湘暖挑眉,随后理解了,“那个无妨,你先站起来。”
在秦湘暖的指挥下,暖阳解决了身子发麻的问题,对她展开了阳光般的笑容。
盯着他的神情瞧了一会儿,秦湘暖想,暖阳是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事了。
这个哄孩子的过程,也让王老二发现了暖阳的不同,方才‘郎才女貌’的评价,他许是得收回了。
“抱歉,王大哥。”秦湘暖这时才将目光放在王老二身上,“方才怠慢了你。”
“不用不用。”王老二摆摆手,“事出有因,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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