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烂漫花海游园梦1
三个多小时前。
“就这吧。”谢黎停在一座小山丘顶,脚下将枯未枯的植被编织出柔软的草垫,干净又清爽。
他把小家伙放到草垫上,一阵凉风吹过,将裙子给直接掀飞盖在小家伙脸上,发辫的铃铛被吹得叮当乱响。
他绷紧嘴角,替小家伙拉好裙子。
“不准笑。”阿尔温窘迫地跪坐在草垫上,压紧裙摆,生气道,“把你裤子脱了给我。”
谢黎揉揉小家伙的脑袋,温声道:“别着急,等下让你脱。”
阿尔温羞恼地拍开谢黎的手,把脸埋进屈起的双腿间,耳朵烧得通红,隐约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小声道:“死变态。”
他的身体忽然悬空,被吓了一跳,然后被抱进一个微凉熟悉怀抱。
山谷的风很大,他窘迫地攥住裙摆,手肘往后给了谢黎一下,听到吃疼的闷哼声,才乖乖坐好 ,后背贴靠在精实的胸膛,陷入满满的安全感之中。
他仰起头,抬起双手往后抱住谢黎的脑袋,轻声道:“不去找你的沈星白吗?”
谢黎俯身吻过小家伙的额头,低笑道:“打发你的约瑟殿下过去了。”
阿尔温的目光与谢黎对视,那双侵略性极强的血眸太具压迫性,最终他先一步移开了视线,撇了撇嘴,“扯平了。”
谢黎的指尖摩挲着柔软的唇瓣,正要说话,怀里的小家伙突然打了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团雪白毛球从小家伙的裙子领口钻了出来。
阿尔温浑身僵硬不敢动,漂亮的眼尾瞪圆了,拼命拽谢黎的衣袖,颤声道:“快、快拿走它!”
谢黎蹙眉,伸手去抓那株偏好吓唬小家伙的毛球,怎料,毛球速度更快地钻进小家伙的裙子里。
阿尔温猛地一颤,惊恐地看向谢黎,眼尾泛红,可怜兮兮地求助。
“别动。”谢黎吻住小家伙的唇,转移他的注意力,同时把手探进领口,一阵摸索后揪住那株毛球的花葶,慢慢扯了出来。
他松开小家伙的唇,扬了扬手中的毛球,好奇道:“怎么那么怕它?”
这小东西胆子小得很,没有任何杀伤力,全宇宙恐怕只有小家伙一只蝴蝶会害怕这毛球。
阿尔温裙子的领口凌乱,左肩的宽袖口滑落至手肘也没心思管,往谢黎怀里缩了缩,死死揪住对方的衣物。
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思考范围,他努力转动了两个脑子,很快放弃了,支支吾吾道:“不知道,就是感觉它很可怕,就像……”
“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感觉心里毛毛的。
谢黎拎起毛球晃了晃,既然系统都可能存在,其他世界的生物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他直觉这事和谢翎脱不了干系,对方的草稿里详细记载了黑眼绒线球的资料就是最好的佐证。
“承了他不少情呀。”他感慨道。
他把乱动的小家伙抱着坐好,下巴垫在毛绒绒的脑袋上,捏着这株毛球,威胁道:“再不睁开眼睛播种,就把你泡水里喂鱼。”
毛球吓得不停发抖,雪白冠毛掉了好几撮。
谢黎捧住小家伙的手细细亲吻,透亮的血眸打量手中抓住的毛球,食指和拇指碾了碾黑色的花葶,黑色花葶像一根毛线慢慢被搓得变长。
他歪了歪脑袋,琢磨道:“怎样才能让它睁开眼睛呢?”
要换在原世界,跟别人说有一种植物像动物一样有很高的智慧,顶着颗雪白毛球,胆子超小,却特别喜欢吓唬蝴蝶,只有花冠和花葶,没有茎根,没有叶片,花葶还可以缩短延长,繁衍方式是单体繁衍,在它确认绝对安全情况下,就会睁开一双卡姿兰大黑眼进行播种。
这话说出去,会比他小时候跟村里人说见到早已灭绝的光明女神闪蝶还要招嘲笑吧?
可事实是,他正在为怎么让一只毛球睁睛播种发愁。
在谢黎陷入沉默思考怎么搞掂这植特殊植物的时候,阿尔温缩在谢黎的怀里,警惕地扭头盯着那株想靠过来的毛球。
他紧紧拽住谢黎的衣襟,仰头望向谢黎,见对方盯着毛球,神情异常专注。
他轻咬着唇,莹白玉足踩在枯黄柔软的草垫上,悄悄撑起身体。
谢黎眼前闯入一颗小脑袋,遮挡住被他盯得发抖的毛球,微乱的冰山蓝长发是刚才被毛球吓到炸起的,红绸丝带坠着细小的铃铛系着发丝随风飘摇。
苍白的大掌按住毛绒绒的脑袋,往下压了压。
毛球重新出现在视线中。
覆在小家伙脑袋上的手很自然地开始替他捋顺乱发,动作与往常没有太大差点,却失了少许耐心,多了几分焦躁。
阿尔温眼眶泛红,闷闷地挥开谢黎的手,生气地抬起手去拽谢黎的头发,半长的碎发垂落至肩,刚修剪过不久,长得好快。
凉风吹过,他的发丝被风卷到这个雄子的肩上,随着清脆的铃铛声依恋地攀附上去,可是他的发丝太软了,缠不住那黑发。
冷硬的黑发就像它的主虫,薄情、霸道,不容质疑,病态的占有欲。
他生气地抓起自己的发丝当成细绳,笨拙地往黑发上绑,可是好不容易绑上去的发,他刚松开手,发丝就又松散开滑落下来。
他不死心地就要把他们的头发绞缠在一起,已经忘了他刚才打扰谢黎的目的是什么。
“乖,别闹。”谢黎把闹腾的小家伙摁进怀里,长臂箍住小家伙的腰肢,让他不能再到处作乱。
他俯身让小家伙能抓到他的头发,随意他玩,同时尝试将精神领域收缩凝聚笼罩整座山谷,让这片山谷处于绝对安全的状态。
极北方向有几股熟悉的气息,是伊凡他们,再稍远的山洞里是约瑟和沈星白交缠的气息。
原著结局是约瑟死了,沈星白后半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即将发生反转的结果,让沈星白死,而约瑟活。
这个发展会引起什么结果,谢黎没有去深思,也懒得深究。
他的感知覆盖到西南角方向,一股模糊的气息稍纵即逝,是安德鲁。
他能感知到安德鲁所在的大概范围,这家伙太擅长隐匿,他就像化成了一缕冷风,一株枯草,与自然环境完全融合在一起,在对方不发出异动的情况下根本揪不出来。
不过只要安德鲁的视线稍微往他这边凝聚,他就能轻易捕抓到他的位置,将其绞杀。
在精神领域的绝对控制之下,安德鲁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
“足够安全了。”
他收回心神,盯着360度扭曲歪倒“脑袋”吓唬小家伙的毛球,蹙起眉头,五指屈起将雪白毛球握住,缓缓收缩掌心。
几根白绒毛哆嗦着从指缝间飘落,毛球惊恐地从他的掌心挣脱出来,“脑袋”上的绒毛掉了一撮又一撮。
他“啧”了一声,松开胆心如鼠的毛球,毛球立马逃窜开。
“我来。”
他没再理会毛球,垂眸见到小家伙急躁得眼眶都红了,安抚地吻过他的发顶,双臂从他的身后腰侧环抱穿过,指尖勾起小家伙手中的长发,和自己垂至肩的碎发绑在一起。
他温声道:“是想这样吗?”
阿尔温抓起绑住的头发,轻轻扯了扯,再稍微用力,发现越拉扯越缠得紧,眉眼弯了弯,绷紧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乖巧地窝进谢黎怀里。
谢黎怔了怔,轻轻环抱住他的小蝴蝶。
谷风微凉,晨光温柔,似是在劝戒每一个站在这片荒芜土地上的生灵保持静默。
这时候,语言反而是最繁琐、最累赘的交流方式。
沉下心听卷云扫散的透净,听凉风婉转的缠绵,听枯草间的虫鸣,听一呼一吸的陪伴,听脉搏起伏的眷恋。
在这片难得的温馨甜静中,胸腔满溢而出的澎湃情愫无法透过语言表达。
此时说喜欢不足以表达,说爱又显得过于浅薄。
这是一种融入彼此血液、骨髓中的需要,悄无声息便完整填补上心脏位置那无底深渊般恐怖的腐烂空洞。
瑰丽的幽蓝蝴蝶占满他的身体,比喜欢更深,比爱更浓。
——比命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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