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是谁在发疯?7
“疼吗?”
谢黎把阿尔温抱回自己的房间,放进柔软的被褥中,就像出门散步路上,在某棵光影斑驳的树下捡起一只受伤的蝴蝶,用干净的手帕将蝴蝶包裹起来带回家。
阿尔温还在介意谢黎刚才说的那句“口感不太好”,漂亮的五官都拧巴起来。
“我身上脏。”他要从床、上下来,不想弄脏谢黎的床,却被摁回了床、上。
“乖,躺好。”
谢黎坐在床边,目光不经意扫到床头板留下的密布划痕,那是阿尔温精神力凝实化成的刀刃留下的证据。
他啧啧称奇,环顾整个房间有明显被修复过的痕迹,但刀痕依旧到处都是。
他收回目光,指尖落在阿尔温的领口,解开第一颗纽扣,开口道:“阿尔温,你精神力又提升了?”
越S级往上,会有极限吗?
阿尔温似是做了某件好事,极需夸赞的模样,掌心向上,几个呼吸间,一把用精神力凝聚而成的风刃悬浮在手心,如清泉叮咚的风弦嗡鸣。
掌心挥动,风刃扎进斜右侧矮桌上的花瓶。
花瓶被平整地斜切开,上半边瓶身和水流一同摔落在地,艳丽的红玫瑰碎了满地。
阿尔温双眼发亮地看向谢黎,轻声道了:“我现在打得过你吗?”
“嗯……”谢黎解下最后一颗纽扣,掀开被鲜血染红的衬衫,露出胸口一个平整裂开的刀口,他停顿片刻,然后用精神力在指尖生起一层薄薄的“纱线”,在手指移动过程中,“薄纱线”编织成一张轻柔的“纱网”。
他提着“纱网”在沾满血迹的胸口处“擦拭”而过,精神力化成的“纱布”将血迹、尘土裹卷带走,露出净白胸口那道三厘米左右宽的刀口。
他尝试着将精神力化成“细针”与“银线”,穿针入线,通过精神力感知到肉眼看不见的伤口深处。
他阖上双眼,脑海中的画面却比用肉眼看得更加清晰。
他看到了跳动的心脏,还有心脏上被粗暴刺入的那道切口。
“细针”在心脏内开始缝合,速度非常快。
由于担心小家伙吃疼,他分出另一股精神力充当“麻药”,给小家伙来了个“全身深度麻醉”。
整个“微创手术”的过程很简单,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了。
他切断“针线”,打量缝合的伤口,蹙起眉头。伤口缝合得很好,精神力也能让伤口愈合,可是胸前的那道疤却像是一个被火烫伤的烙印。
伤好了,耻辱还在。
每次看到这道疤,他都无法自抑地回想起小家伙用刀刺入胸口的画面。
还是自己不够强大,才会让小家伙受到这么严重的伤。
他俯身吻在已经愈合的伤疤上,亲吻逐渐变成啃咬,双手从身后搂紧小家伙的后背,指尖摩挲着瘦削的肩胛骨处的两道疤痕。
掌心被虫纹烫热,蓝金色虫纹浮现在小家伙的后背。
大量的虫纹发疯般追逐着谢黎掌心的精神力往肩胛骨汇聚。
有一股蓝金色虫纹攀爬过纤细的腰间,一点点在净白的皮肤上挤压,游走,蓝金虫纹像一根意外生长出来的枝蔓,攀过矮篱笆,长出了院墙外,探出一枝嫩绿的枝芽一点点往那片向往之地抽芽。
新长出虫纹的皮肤被烫出淡淡的粉,像是新铭刻上的纹身,这具娇嫩的躯体仍未适应新的变化,它已经先入为主的发生了。
蓝金细纹终于亲吻上那两片薄凉的唇瓣,兴奋地向唇瓣的方向聚拢,同时又被皮肤上突兀出现的创面阻断了去路。
它们似乎很不高兴,有的努力往创面攀爬,就像在攀登高峰,有的绕过创面,像滴落水池的墨汁绽放开。
谢黎开始还需要按住小家伙挣扎的身体,可是到后来小家伙浑身除了颤栗,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他松开小家伙,透亮的血眸绽放出一抹惊喜。
伤疤处生长出一只蓝金色的蝴蝶,随着净白的胸口起伏,蝴蝶就像活了过来般,缓缓扇动翅膀。
优雅,圣洁。
美丽得不可芳物。
谢黎愉悦地抱起小家伙往浴室,走到镜墙前,托起小家伙的下巴,声音温沉:“小乖乖,睁开眼睛。”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谢黎的话语一顿,才意识到他们现在在哪里,是以何种暧昧的姿势拥抱着站在浴室的镜墙前。
几乎完全一致的语话勾起他几天前看到的那场幻境的画面。
然后,他看到他的小蝴蝶强忍着羞、耻感,缓缓睁开眼。小家伙握住他的手覆在胸前,落在翩翩飞舞的蝴蝶上。
他看着镜子中的他。
镜子前一片浑、浊。
谢黎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他不记得是小家伙先主动的,还是他率先吻了过去。他把小家伙抵在镜墙上,克制着想给他一个温柔的吻。
可是他知道这很难做到。
缠绕的呼吸愈发急促,他加深了这个吻,试图想驱赶心中的那份卑劣。
他无法再去否认自己对小家伙疯狂的占有欲,在见到小家伙用刀刺入心脏的那一刻,他的怒火甚至超越了心疼。
他知道这很病态。
可是他再也无法用任何的遮羞布去掩饰自己内心的贪、欲。
他想拥用,不,想占有。
想将寻觅了两个世界,终于捕捉到的这唯一一只光明女神闪蝶抓进笼子里观赏,想象着将他做成完美的标本挂在墙上,固定住这份永恒。
他对于很多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的人不同,他想要的是那如童话故事般梦幻的美。
他找到了。
这与爱情无关。
恰恰相反,这是一份会玷污神圣爱情的极其自私的贪婪,如国王挥霍权力,如海盗抢掠财宝,如乞丐觊觎残羮。
他只是想要收藏一只已经灭绝,再也寻不到踪迹的光明女神闪蝶。
仅此而已。
但这并不妨碍他用一种病态的方式亲吻那柔软的唇,享受小家伙对自己越缠越深的羁绊。
那双漂亮的蓝眸,只要看着自己就好。
阿尔温回抱住谢黎,发出了邀请,声音一如既往怯懦得几欲哭泣:“你想抱我吗?”
“不。”谢黎的回答没有变。
他的双掌覆在小家伙肩胛骨处的伤疤上,将欲退走的小家伙强行拉回怀里。他翘开那紧抿的唇,和着咸咸的泪水,将一字一句嚼碎了喂进那令他几欲失控的小嘴巴里:“等我把你的翅膀治好。”
“我不希望你的第一次有任何的遗憾。”
他没有说谎,他清楚地知道小家伙有多介意失去翅膀的事情,所以这是他发自内心替小家伙着想的话。
但同时,他还是说谎了。
他还没想清楚。
这是卑劣的占有欲,并不是爱情。
他需要时间去分辨清楚,这里面到底是否掺杂着爱意。
要是他确定自己爱上了小家伙,他当然希望自己这份谨慎的怜惜没有被冲动的魔鬼占胜。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没有将最美好的一切捧给最心爱的恋人,甚至于这份美好还是自己亲手打破的。
要是他搞明白这不是爱情,他想自己不介意用更恶劣的态度去彻底占有他的小蝴蝶。
他从来都算不上什么好人,仅仅是不屑于当坏人。
“阿尔温,”他用舌头舔去小家伙脸颊上的泪珠,哑声道:“如果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还会喜欢我吗?”
“像现在这样,”他的声音飘得很远,像是被扯远的风筝,低声求证:“用尽所有力气来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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