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花


  马悦演得很像,任何人,也看不出来她在演。

  从她动作的幅度,亲热的样子,只有十分亲热的情侣,才可能出现。

  如果以往,就算我有非同一般的定力,也必定会心神不宁,至少会不知所措。

  但现在,我的感觉会减弱许多。

  有了和刘萌的厮守,任何男女的身体接触,我也应付得了。

  我将她在怀里搂着,手还不老实地在腰间摩挲。

  王珍哈哈笑起来。

  优雅的表情看着我们,然后将头转向一边。

  那目光,分明带着一种失落。

  她端起咖啡,用勺子搅了搅,望着窗外。

  而我的注意力,被她的手吸引了。

  不由仔细观察起来。

  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

  并且,做了当时最流行的银色指甲。

  只是我有些奇怪。

  她所有的指甲,都贴的很长。

  唯独食指,只染了颜色,指甲却很短。

  正想着。

  外面进来几个人,他们就是王珍找的牌友。

  一个男的,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高档的西装,梳着七分头,夹着一个手包。

  手上戴着一块浪琴手表,嘴里还叼着一支进口细支香烟。

  看着,就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孩。

  看起来,很像是大学学生,外表看着很清纯,化的妆,也与马悦和王珍完全不在一个品味和档次。

  接着,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身材高挑,瘦瘦的身体,脸上皮肤粗糙,一看就像经常熬夜的人。

  她穿着一身皮草,LV的手包,全身上下,珠光宝气,分外闪亮。

  她的身边,也有一个男子,二十来岁,不苟言笑,像是女人的随从。

  这些人和王珍在一起,就是上流社会的标配。

  王珍和一男一女都很熟悉。

  马悦似乎也和他们认识,一见面,就随意的开了会儿玩笑。

  但我有种明显的感觉,这些人虽然表面对马悦客气,甚至大叫称赞,但其实目光中,带着一些瞧不起的样子。

  大家随便聊了一会儿,王珍便柔声说道,“行了,先别聊了。咱们开始吧!”

  马悦指着我,“先让我小弟玩一会,我再品品你的咖啡。”

  “你这现磨的咖啡,很对我胃口。”

  王珍微微点头,让大家坐到麻将桌前。

  王珍道,“我们的规矩,和外面的打法差别很大,我先和你说一下。”

  她给我讲起他们的玩法和规则。

  他们玩的,是当时西南地区十分流行的打缺。

  必须缺一门花色才能胡牌。

  而且缺牌,得从第一张开始选定要缺的花色。

  中途不得换。

  更为独特的是。

  他们的所有牌,都不亮出来。

  自已打的牌,放在自已面前。

  而且是扣着的。

  所以,你不知道别人打的是什么牌,别人也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牌。

  没有吃,没有碰,没有明杠,没有点炮。

  暗杠时,才会将牌亮出来,这是为了防止诈杠。

  所以,胡牌只能靠自摸。

  牌胡了之后,大家可以看看胡的那家所亮的牌。

  其他人手上的牌,依旧看不到。

  我之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打法。

  至少在出千时,不可能配合,也不可能有人专门胡某一家的牌。

  杜绝了出千的可能。

  当然这种玩法,经常会导致整个一局,没一人能胡牌。

  他们就采用了一个规则,只要没有胡牌,每人都要下一千块。

  四人一共四千。

  下一把谁要是胡了,连同这四千一起收走。

  这种玩法,虽然特别,但似乎又有一些道理。

  按王珍的说法,这是她们小圈子里经常用的玩法。

  因为大家都特别熟悉,而且都是有钱人,大家赌的都只是手气。

  不希望打牌时,让人觉得谁让了谁,谁又对谁下狠手。

  的确,对普通人来说,这当然只能靠运气。

  出千换牌,高手记牌,合伙圈人,这些活都用不上。

  说起来,好像是公平了许多。

  但这得确保在没有老千的情况下,才能有他们希望的公平。

  对真正的老千来说,这些手段,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他们玩的很大。

  一番两千。

  我简单算了一下。

  如果运气爆棚,一把也有可能赢几十万。

  牌局开始。

  我也并没出千,按着正常的手法打着。

  其实今天这个局,我根本就没想赢。

  我来的目的,就是要来接触上这位王珍。

  接触王珍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我怕陈清。

  我之前和方雅分析过很多次,在滨江四大家族之中,最有底蕴的就是王家。

  关系网非常宽,在全国各地都有老关系。

  特别是吃公家饭的人特别多,而且好多都身居要职。

  在滨江真正能与孔家抗衡的,只有王家。

  虽然得罪了陈清,但好在陈清和王珍虽是夫妻,却不是同路人。

  这反而让我们可能找到机会切入。

  而切入点,得从王珍身上找。

  今天过来,就是先建立关系,以后慢慢再发展。

  所以我带了五十万,也没想着就一定要赢多少钱。

  至少这五十万就算输了,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打了几圈之后,我忽然发现牌局有些不对劲。

  这局,有人出千了。

  确切的说,是有人给麻将牌下汗了。

  麻将牌下汗,其实就是在麻将的某些特定部位,留下细微痕迹。

  千门的行话,叫挂花。

  挂花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的是在上面用特别的东西,做上细微标识,老千通过平常的训练,很容易就观察清楚。

  而且这种记号,极其细微。

  一般不注意,很难发现。

  它还有一个特点,是可以擦掉的。

  当然,仅凭打牌时的手和牌的摩擦,是擦不掉的。

  这种做标识的办法,可以用指甲或者手指,在上面印出只有自已知道的色泽。

  有的是黑色、也有银色、金色、蓝色的。

  根据麻将牌颜色不同,选择的颜色也不同。

  挂花的位置,大多数都会选择在麻将牌的边角上。

  这都是根据自已的习惯,和当时牌局的情况。

  今天这个局,是私人局。

  加上又是王珍的会所。

  开始几圈,我也没去关注有谁会出千。

  当我发现麻将被挂花之后。

  我的注意力,便开始集中。

  暗暗的观察,到底是谁给这麻将挂的花。

  看了不过几手牌,我心里就不由的苦笑了下。

  我怎么也没想到。

  这个局出千的人,竟然就是王珍。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

  为什么王珍的指甲,要染成银色,还故意搞了起花斑。

  那些花斑,在指甲上闪闪发光。

  并且,她食指的指甲,为什么要特意剪短。

  因为她用于挂花的染料是银色的,就隐藏在食指的指甲当中。

  银色这种染料,最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如果指甲过长,挂花的过程中,容易弯曲,甚至折断。

  所以,她刻意剪得短一些。

  我看了王珍一眼,的确,我没想到像她这样一个温柔高贵的女人,也会出千。

  不过,她会出千,却并不奇怪。

  毕竟王家发家就是从赌场开始的。

  王家的发家史,就是一部老千成功赢钱,然后洗白自已的历史。

  所以王珍耳濡目染,学点出千的手法,十分容易。

  学会几手千术,情理之中。

  牌局继续。

  每次她在摸牌之后,就会的在麻将上的一个棱上,划上相应的符号。

  对应着花色点数。

  通过特殊的角度,能发现细微的痕迹。

  从而认得牌。

  这和明摆着打牌,没什么两样。

  如果这样来猎杀那些不知底牌的赌客,可以说每杀必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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