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地灵气
子龙神色转为郑重:
“蔺居士想必知道,吾原本生于三国时期。”
“彼时天地灵气尚存,但远不如如今充沛。”
“吾重活一世之后,才勉强感应到天地灵气存在,因此武艺大进,助主公一统天下。”
“依吾之猜测,彼时天下能得天地灵气者,不过张角,左慈,于吉,水镜,葛玄等寥寥几人而已。”
蔺且赞许地点点头,示意子龙继续说下去。
“而如今,天下方士,几乎尽可纳天地灵气为己用,习武之徒,也有所谓剑圣武圣,依法修行,可借天地灵气淬体出招。”
“甚至,吾在蜀中所见,山野乡民猎户,亦有许多人虽不通修行,招式之间也能自然而然引动天地灵气,威力倍增。”
“此外,吾曾到过近两千年后的明末,当是时,天地灵气已稀薄至几不可察,甚至数日都无法恢复战斗损耗。”
“由此可断,再过两三百年,天地灵气将彻底枯竭,不再有丝毫存在。”
蔺且重重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此即所谓之末法时代。”
“末法时代,天地再无一丝灵气,曾经的方士武圣,甚至那些修道成仙之人,都将被打落原形,泯然众人。”
“你将来要去到末法时代,面对大难,能依仗的手段,不多!”
“什么!”
子龙大骇。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庞大了。
首先便是末法时代,辛辛苦苦的修行,一切成空。
其次,自己还要去将来的末法时代?
那岂不是,没了天地灵气,无论是百鸟朝凤枪法,还是七探蛇盘枪法,乃至奇门遁术,自己都用不了?
自己成了只剩一身蛮力的武夫?
再者,听蔺且的语气,那些传说中修道成仙之人,譬如葛玄、吕洞宾、钟离权之类,将来还会出现?
蔺且呵呵一笑,笑容却颇有些苦涩。
指了指樗里疾说道:
“刚刚吾令其陷于梦境之法,先生似乎颇为艳羡?”
“可惜此等基于天地灵气的术法,学了也无甚用处,到了末法时代,不过是屠龙术罢了。”
“倒是先生启蒙自于陈仓老魔,精进自于屈原的魂魄秘术,乃是由自身精神力激发,并不依赖灵气,将来或有大用。”
子龙眼神大亮。
记起陇西大营之时,自己饮下仙人醉,全身灵气被限制不得施展。
最后便是靠着魂魄秘术,控制住马匹,这才逃过一劫。
蔺且叹道:
“灵气枯竭的罪因,根源在于金属人的涸泽而渔。”
“天地灵气是什么你知道吗?”
子龙心头一震。
楚斯遮遮掩掩,语焉不详的陈述,莫非今日能得知真相?
“请赐教!”
蔺且说道:
“按后世的说法,天地灵气,乃是宇宙间更为高级,效率更高的一种能量形态,因此,金属人最终进化成单纯依靠摄取天地灵气驱动的高级生命体,譬如修道成仙之人,餐霞饮露,不食五谷。”
这段话,子龙依然有许多听不懂的地方。
但子龙已非初入阴阳界,第一次见到楚斯的时候。
心知这些信息极为重要,不管听得懂听不懂,全都死记硬背记在心里。
蔺且继续说道:
“可天地灵气本质上又是何物你可知晓?”
子龙摇摇头,静待释疑。
蔺且伸出手虚空捞取握住:
“宇宙间无处不在,存在着一种不为人察觉的能量,将来科技昌明,称之为暗能量。”
“暗能量是维持宇宙平衡的极为重要存在,可惜暗能量极为平静,任何生命,都极难能利用得上暗能量。”
“不过,有一种特殊矿物,姑且称之为灵石,能够催化暗能量,使之由平静趋于活泛,最终以天地灵气的方式表现出来,可以被各种生命形态利用,凭之极大增强自身。”
子龙瞪大眼睛,心底如惊涛骇浪。
天地灵气,竟是这样来的。
那岂不是说......
子龙不由问道:
“所以这种特殊矿物灵石,被金属人采掘一空,才导致天地灵气逐渐衰竭,最终丝毫不剩,进入末法时代?”
蔺且赞许点头:
“正是如此,构成金属人躯体的金属,称之为暗金,正是由灵石提炼而成,金属人想要繁衍,就必须不断攫取灵石,直至整个天地灵石矿枯竭。”
子龙顿时生出疑问:
“金属人躯体既然是由灵石提炼的暗金构成,他们的躯体不能催化暗能量吗?”
蔺且摇头:
“不能,譬如铁矿石与钢铁之性质迥异,灵石是暗金的某种化合物,暗金并不能催化暗能量。”
子龙不死心问道:
“我在葭萌关曾捕获上百金属人,将其躯体转化为傀儡,能否将其身上的暗金重新炼成灵石呢?”
蔺且苦笑:
“你以为古往今来,我们没能捕获金属人么?楚斯他们收集了不下万具金属人躯壳,就是在研究此事,千百年来依然不得头绪。”
子龙愤然道:
“这金属人怎的如此愚蠢?既然知道涸泽而渔攫取灵石,会导致天地灵气枯竭,遗祸苍生,最终害人害己,又为何贪得无厌若此?”
蔺且古怪看了看子龙,呵呵一笑:
“我等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短视?”
“繁衍乃是生命的本能,今日马上就死,还是将来会死,你会选哪样?”
子龙何曾深究过这样的哲学问题,一时间脑中迷茫,答不上来。
不过想到当初率领西河村民追击魍魉,进入金属人基地一事,依然愤愤然不已。
这些铁疙瘩蠢物,宁愿能量枯竭不能动弹,引诱迷惑人类为自己续命,也不愿为自己保存一部分灵石,用于转化灵气。
蔺且苦笑解释道:
“等你将来回到末法时代便知道了,人类同样如此,为了繁衍享受,一样在疯狂攫取资源。”
“而这片天地,资源是有限的,总有耗尽的一天,到那时,人类只能与金属人一样坐而等死。”
“难道将来的人类中就没有智者,预见不到这一切吗?可大势如此,又岂是区区少数人可以阻止的?”
子龙思路跟着蔺且的描述畅想,不由为将来的可怕心寒不已。
颓然道:
“莫非就毫无办法了?这就是你们说的将来的大难?”
蔺且摇头:
“也不尽然,这片天地譬如一座孤岛,资源有限,可踏出这座孤岛,依然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将来的大难,谁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楚斯所在的四维空间你是知道的,从他那里,可以踏入时间长河中的任一片段。”
“可这条时间长河,只到将来的末法时代为止,在那里,时间长河与另一条更加浩瀚汹涌的时间长河汇聚。”
“我等在岸上观望,只见时间长河惊涛翻涌,血流漂杵,凶险万分,若是贸然踏入,便再也回不来了。”
“因此,只能返回到如今的这条时间长河之中,为将来布局。”
“你许下的宏愿,第三条乃是护持华夏百姓,说不定你就是破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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