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正的为虎作伥

为了深入探究疯虎与铁刀李之间错综复杂的渊源，陆羽毅然决定在沙门村暂居数日。

在这个被古老传说笼罩的村落里，他每日四处探访，亲眼目睹了那些不幸被鼠妖诅咒的家庭所遭受的苦难。

走在村间的小道上，陆羽的心情异常沉重。

他看到那些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房屋，如今却变成了鼠妖肆虐的巢穴，心中不禁泛起阵阵酸楚。

“这可如何是好？”他喃喃自语，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他回想起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模样都会变得相似。”而这句话在黄风大圣这只道行深厚的黄毛貂鼠身上，更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黄风大圣每日修炼时释放出的妖气，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沙门村牢牢笼罩。

村民们长期生活在这种妖气的侵蚀下，身体与心灵都逐渐发生了异变。

在走访过程中，陆羽遇到了几位仍旧保持着清醒意识的老者。

他们满脸皱纹，眼中闪烁着对过往生活的怀念与对未来的无奈。

“唉，我们也曾想过搬迁，可这八百里黄风岭，除了这里还算有点生机，其他地方早已被黄沙掩埋，成了不毛之地。”一位老者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

“是啊，搬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另一位老者补充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渐渐地，村民们接受了这种残酷的现实。

每当有家庭不幸被鼠妖诅咒，村民们就会自发地将那些可怜人绑起来，送到卧虎寺，请求虎神为他们“超度”，送他们往生。

然而，这所谓的“超度”究竟意味着什么，却无人知晓。

或许，只有虎先锋所在之地前方那片神秘的血池，才能揭开这个谜团的答案。

陆羽跟随着村民们的指引，来到了卧虎寺。

他变作重明鸟，远远地望着那片血池，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恐惧。

只见虎先锋正悠闲地享用着那些被俘的鼠妖，它似乎对这种做法乐此不疲。每当它吃掉一个鼠妖，喷溅出来的鲜血就会落到它先前修炼的清水池中。

那水池原本清澈见底，可如今却已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无数悲剧。

.....

陆羽站在自己的简陋居所中，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对疯虎的行为深感触动。

他缓缓踱步，目光时而凝重，时而迷茫，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答案。

回到桌旁，他轻轻坐下，双手抱头，细细沉思了起来。

“疯虎，你究竟是何居心？”

陆羽低声自语，眉头紧锁。在他的记忆中，疯虎表面上是要救助铁刀李那病重的孩子，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然而，那行为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的意图？陆羽不禁心生疑惑，“如果只是为了救助孩子，为何又要刻意让铁刀李亲自带人过去呢？

这其中，是否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中的迷雾，“难道，他真的只是在枯井之中呆久了，寂寞难耐，想找个人聊聊天，解一解心中的苦闷？”

陆羽苦笑一声，这个解释听起来太过牵强，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事情会是这样简单。

然而，就在他思绪纷乱之际，一个新的疑点如同暗夜中的闪电，猛然划过他的心头。他猛地想起，铁刀李曾答应疯虎，愿意带人来见他。

这本应是双方达成某种默契的证据，但为何后来铁刀李却性情大变，成了疯虎的虎伥，对疯虎言听计从，甚至不惜伤害无辜？

想到这里，陆羽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脑海中的影神图显现出虎伥的故事，他迅速翻阅着，目光在字里行间跳跃，突然，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内容。

“不好！”

陆羽低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

他来不及多想，他连忙转身冲出房门，朝着枯井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上，他的心跳如鼓，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疯虎与铁刀李的种种交集，以及那本古籍中关于虎伥的恐怖描述。

“我必须尽快赶到枯井，揭开这一切的谜团！”

陆羽在心中默念，脚下的步伐愈发迅捷。

他知道，此行或许凶险万分，但为了找出真相，他愿意冒这个险。

夜风呼啸，吹动着他的衣袂，也吹动着他那颗不安的心。他穿过幽暗的小巷，跨过崎岖的山路，终于来到了那口枯井前。

望着黑洞洞的井口，陆羽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和决心都凝聚在这一刻。

“疯虎，我来了。这一次，我要揭开你的真面目！”陆羽低声说道，随后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枯井之中。

“虎神大人，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太残忍了？”铁刀李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中满是挣扎与痛苦。他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这样能减轻内心的负罪感。疯虎正贪婪地啃食着一只雪白的大腿，那是前任村长之女小翠的，画面残忍而令人不忍直视。铁刀李的腹中一阵翻滚，胃液翻腾，几乎要呕吐出来。

“小翠，她……她还只是个孩子啊。”铁刀李低声呢喃，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前任村长去世得早，留下小翠孤苦无依，若不是他铁刀李时常暗中照拂，小翠恐怕早已命丧黄泉。然而，今日自己却亲手将她推向了深渊，这怎能不让他心如刀绞？

疯虎抹了一把满是血污的嘴巴，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仿佛刚刚享用了一顿世间少有的美味。“人肉，尤其是云英少女的肉，果真是紧致饱实，鲜美至极，远非那些鼠妖所能比拟。”它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回味。

随后，疯虎缓缓坐到地上，一脸漫不经心地拔下自己的一根胡须，开始剔起牙来。“你在这里内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为了救你儿子，这是你必须做的吗？”它斜睨着铁刀李，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与嘲讽。

铁刀李的脸色更加苍白，他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知道，可是……可是我看着她长大，看着她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我的心……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痛。”

疯虎闻言，顿时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残忍与不屑。

“常言道，为虎作伥，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有心理准备。你不想救你儿子了吗？”

说到这里，疯虎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它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威胁：“要是不想，那便把葫芦还给我。我好养伤早日康复，平了这风患。

但你要记住，一旦你放弃了这个机会，你和你儿子都将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下，永远无法解脱。”

铁刀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紧咬着牙关，眼神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为了儿子，他必须坚持下去，哪怕这意味着要牺牲掉自己心中最后的一丝善良与温情……

铁刀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紧抿着唇，不再言语，但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一丝绝望与恳求。

他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的恐惧与焦虑正在无声地挣扎。

“还望虎神大人怜悯，”他终是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不要收了那葫芦，我家小儿全凭这个吊着一条命啊。”

说着，他的语气愈发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他深知，自己面前的这位，它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系到他儿子的生死存亡。

疯虎闻言，眉头轻轻一挑，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

它微微转动着眼珠子，上下打量着铁刀李，语气中带着一丝阴森：“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再追究什么。不过，你今天这番话让我有些警觉，你们人类果然不值得信任！”

它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进了铁刀李的心里。

但铁刀李此刻已无暇顾及这些，他满脑子都是儿子的安危。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疯虎，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虎神大人，请您不要这样！只要能够救小石头，无论如何我都愿意做！”

说着，他竟然像个卑微的奴才一样，缓缓地爬到了疯虎的脚边。他低下头，额头紧贴着地面，双手紧紧地抓着地上的泥土，仿佛要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眼前的疯虎。

疯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真的是无论前路多么艰险，无论代价多么昂贵，你都愿意去做吗？”

铁刀李毫不犹豫，坚定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千真万确！只要能达成目的，我无所畏惧！”

“哈哈哈哈哈，”

疯虎的笑声如同雷鸣般在空旷的枯井中回荡，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癫狂与戏谑，“有趣至极！你只听说过世人常为虎作伥，却不知这背后的奥秘深远。

要想成为我疯虎的伥鬼，可不是简单地被老虎杀死就能达成的。

对方的心中，必须有着一抹无法割舍、挥之不去的思念，带着这份深沉的思念，自愿奉献出灵魂而死，方能化为虎伥，与我共生共荣！”

铁刀李的身躯微微一震，显然被这番话触动了心弦，但他很快便稳住了心神，低声呼唤：“铁刀李，在此立誓！”

疯虎的大脑袋缓缓凑近，几乎贴上了跪伏在地上的铁刀李，一张血盆大口张开，喷出一股灼热的、带着腥臭的气息，直扑铁刀李的面门：“哼，你，真的准备好奉献出你的灵魂了吗？要知道，一旦踏上这条路，便再无回头之路！”

铁刀李紧闭双眼，感受着那股令人窒息的气息，心中却异常平静：“我愿意，疯虎大人。只要能让小石头好起来！哪怕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徘徊，我也在所不惜。”

“好，那就为了你的执念，受死吧！”

它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大口一张，竟直接将铁刀李整个吞下。

铁刀李的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没多久，疯虎喉咙一阵蠕动，随后吐出一个滴溜溜圆的石头。

那石头仿佛蕴含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迎风便涨，摇摇晃晃间，竟逐渐凝聚成了人形模样。

脸庞仍旧是铁刀李的，只是那曾经充满生机的脸上，此刻却只剩下了一片死寂，淡淡的哀伤如薄雾般笼罩在他的面容之上。他呆滞地望着前方，口中机械地吐出了两个字：“主人。”

变成了虎伥的铁刀李站到了疯虎面前，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敬畏，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

疯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它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它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嗯，不错，明天开始，每天带一个人过来！”

说罢，疯虎挥了挥它那毛茸茸的大爪子，示意虎伥可以离开了。

虎伥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即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等虎伥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疯虎的身体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它的身形逐渐缩小，毛发也变得更加细腻，最终竟摇身一变，化作了虎先锋的模样！

它的眼中带着一丝阴鸷，看着虎伥离去的方向，淡笑道：“人类啊，人类，肉眼凡胎当真是好骗，要不是趁我弟弟闭关修炼，我把它抓起来封印，恐怕也轮不到我来这里享用鲜美的人肉。”

说着，虎先锋弯下腰，轻松地拿起地上那块还没吃完的小翠的大腿。

那大腿上还带着斑斑血迹，显得触目惊心。

然而，虎先锋却毫不在意，他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啧啧，这人类的肉，还真是鲜美无比啊。”

它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比起那些鼠妖来，可真是天壤之别。看来，我得好好计划一下，如何才能让更多的人类成为我的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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