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邪魔作祟

　　严澜玥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在和书本账册死磕，但是能怎么办呢，谁让她的父皇和母后没有一个同意她去承办这件事的。

　　她也看不到尸体，就也只能凭借自己第一天获得的蛛丝马迹的线索来跌跌撞撞地摸索。

　　账册记录很详细，但是她毕竟还只是个公主，查账这种事瞒不过戴溪沄。

　　晚膳的时候她就被母后叫了去，尝了两道汤，戴溪沄用帕子擦擦嘴角，问道：“今日你又去问内务司要了账本？”

　　严澜玥也不想隐瞒这件事，大大方方道：“是啊。”

　　戴溪沄不赞成道：“你现在越发胡闹了，若不是尚宫们来回我，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她放下勺子，接着说：“这宫里无论如何都要讲规矩，今日你去要账本，他们碍于你的身份给你了，明日别人去要呢？他们给还是不给？”

　　严澜玥规规矩矩放下自己两手的东西，在戴溪沄面前跪了下来：“儿臣知错了，儿臣愿意领罚。”

　　她今日去要的时候心里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窍，现在被自己的母后敲打了才意识到自己开了个坏头，于是赶紧认错。

　　假如今日戴溪沄不惩罚她的话，以后说出去也大大减损了皇后的威仪。

　　“你用完膳就回宫去，把自己的《女戒》抄上十遍，不抄完不许出门。”

　　戴溪沄看着这个女儿跪在地上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缓和了神色和语气道：“起来吧，地上凉。”

　　“是。”严澜玥乖乖巧巧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今天看账本干什么？”

　　“儿臣找到了一个侍卫，他和那个死去额巧珍本是一对儿，当天约在了乾西宫那里见面，他供述说那天他走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浑身有奇特香味的太监往乾西宫方向去。儿臣想看看香料的分用，借此机会看看他有可能是哪个宫里的。”她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也预感到自己将要迎接一场暴风雨。

　　果然，戴溪沄极为生气似的，指甲将自己的帕子都捏得不成样子，她气极反笑：“好、好，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乖乖听话，你果然还在碰这个案子。”

　　严澜玥分辨道：“您和父皇说有危险的乾西宫儿臣又没有去，现在不过就是不甘心所以试着查一查罢了。”

　　见戴溪沄脸色越来越不好，严澜玥住了口，上前去给捂着胸口的戴溪沄顺气。

　　皇后和公主吵架，屋里其他人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哪里还敢上去劝。

　　戴溪沄推开了严澜玥的手，颓丧道：“我明知道你早晚会有这一天，会不听我们的话，会慢慢长大，可是我和你父皇都想要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你如今非要去碰这些东西，你根本就不知道乾西宫眼下的情况……”

　　严澜玥知道自己又让母后伤心了，从小到大，她每次生病受伤都要让母后难受很久，甚至躲起来偷偷的哭。母后为她供奉的佛经摞起来只怕都要有她这么高了。

　　只是这件事她想好好和母后进行一次谈话，她已经长大了，也要能独自承担一些事，而不能遇到一点危险就躲到母后和父皇后面。

　　她还是个公主呢，也要承担起自己作为公主的责任了。

　　戴溪沄心里也同样明白自己这个女儿，但是她实在不能接受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女儿去参与这件事。

　　陛下的人已经去调查乾西宫很多天了，那里的状况简直可以说是人间地狱，她去看了一眼，那些宛如被邪魔附体的人张牙舞爪，说不上来的诡异。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看过那种场面之后还要缓半天，严澜玥这样的小小女孩怎么去接受呢。

　　况且她现在虽然不说，心里也隐隐相信了宫人们私下的传言。

　　这乾西宫里的人八成就是被邪魔当做了肉身容器，连巧珍也是碰上了趁夜色出来作乱的邪魔，被邪魔活活掐死。

　　严澜玥身份尊贵，容貌出众，人又小，魂魄不稳，最容易成为寄身的对象了，这叫她如何不担心？

　　严澜玥这也是第一次知晓自己的母后居然是在担心这个，她觉得十分好笑，忙将自己查出来的水银之事告知了戴溪沄。

　　戴溪沄心里还是将信将疑，她也知道水银这种东西，宫里传说它能够用来堕胎，又加之炼丹道士常用这东西，因而也严加管控。

　　这乾西宫里难道真的是因为水银中毒引起的吗？

　　“母后，”严澜玥握着她的手道，“我去问了内务司，他们确实从乾西宫里找到不少脂粉之类的东西，当时不知道怎么处理。正好天下初定，要厉行节俭，他们也就没有废弃那些东西。”而是作为乾西宫的份例单独列出来，专门在乾西宫里分发使用。

　　“宿舟已经去找太医查验了，很快就能有结果，乾西宫一事，绝不是什么邪魔作祟，而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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