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茶茶,我从未停止过爱你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还没来得及亲口告诉封晟权的属于他们的孩子。
她是真的真的很爱封晟权。
否则不会在他们还没规划未来的时候就决心留下这个孩子。
“啪！”
封夫人威胁性地给了她一巴掌。
嘲讽道：“认真地搞笑吗？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你别想和权权在一起！”
他们的情真意切在封夫人眼里完全是对跨越阶层的莫大侮辱。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还有很多很多。
封夫人的话，一字一句她都记得。
以至于时隔五年，再想到这些话，温茶茶还是能感受到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
她还能清楚地记着对方是如何把钞票扔在她脚下要她离开封晟权的画面……
她狠了狠心，拨通封晟权的电话，要和他分手。
“茶茶怎么这么快又打电话过来？我很快就到了，等我哦。”
封晟权满心欢喜地安抚电话彼端的爱人，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满满的新鲜玫瑰。
温茶茶语气颤抖着，像是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你不用来了，封晟权，我们分手吧。”
封晟权激动地踩下刹车，问道：“为什么茶茶？我不同意分手！”
“就这样吧，封公子请回到自己的世界，不要再来招惹我！”
一句疏远的“封公子”把他们俩的关系无限拉远。
“茶茶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我不允许你开这样的玩笑！茶茶！”
“嘟嘟嘟……”
再打过去只剩下长久的盲音。
封晟权心急如焚，猛踩油门。
车子在距离学校只有两条街的路口轰然撞上一辆巨型的货车。
封晟权的车子被整个掀翻，在地面上滑出去十几米，再被后方驶来的公共汽车撞飞……
意识涣散前，他的手里一直握着那枚戒指，温热的血液浸透淡蓝色的天鹅绒礼盒。
茶茶……别走……
等我！
世界彻底陷入绝望的黑暗里。
在学校里的温茶茶心死如灰，草草地收拾好东西离开学校。
她坐的那辆车恰好会路过车祸的那个地方。耳朵上戴着耳机，彻底隔绝掉外界的声音。
太阳照的有些刺眼，她旁边的人伸手把帘子缓缓拉上。
她的视线被一点点遮挡……
混乱的现场，医生们在全力抢救的伤者中就有她的爱人。
然后，她很快远走他乡。
关于国内的一切，特别是他的消息，她选择性屏蔽。除了她的爸妈之外只和方嘉年保持着联系。
车厢里的气氛陷入难言的沉默里。
封晟权转过头，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关于我受伤后的一切，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茫然地摇头，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误会她。
毕业那天之后的五年里，她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一点儿关于他的消息。
“权权……那时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受伤。”
她始终坚定地认为自己才是这段感情里的受害者。
现在他却告诉她，她的认知从始至终就是错的。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懊悔不已。
“对不起……”
泪，无声滑落。
“茶茶……”
“封晟权！”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吧。”
“……”
沉默在两人之间小小地爆发开来，最后还是封晟权先开的口。
“我妈说，你为了钱才和我在一起，她用一张支票就把你打发走了。五年来，她一直这么告诉我。”
温茶茶就知道他会提这个，心里没由来得难受，堵着一口气。
“我要是要钱，缠着你不是能得到更多吗？”
封晟权看她满脸受伤的样子，心里难受得要死。
他曾说过，只要温茶茶开口，他就信，这句话他一直记得。
他信她，只要她说，他就信。
“对不起……”
他确实恨过温茶茶，怪她狠心。
可是，当再次看见她的时候，恨也好，怨也好，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句“对不起”来得太沉重。
它是用温茶茶失意地离开这座城市，独自生下温臭臭，独自学习，独自工作，独自把孩子养大而换来得。
“傻瓜……”温茶茶破涕而笑。
明明该是她道歉，若不是她冲动犯傻，封晟权也不会出车祸。
若不是她对他的不信任，臭臭也能在爸爸的爱护下长大。
她迟疑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把臭臭的身世一起告诉她。
在国外这些年，她也有想过要把温臭臭的存在告诉封晟权。
她相信封晟权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会陪着温臭臭健康成长，会给他最好的一切。
孕后期她被胎儿期的温臭臭压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好几次都从梦里哭着醒来。
心里空得要死，然后就披着毯子起身在阳台上就对着月亮吹风。
窗外星海灿烂，绚丽唯美，也孤独，黑暗像一只无形的触手，几乎将他拽在抉择的渡口。
在臭臭第一次含糊不清地喊出“mama”的时候她热泪盈眶，拿出手机拍摄下着难忘的一刻，却不知道该发给谁一起分享。
那个时候疯狂地想过封晟权。
她不能自私地夺走父子共享天伦的时光，不想让温臭臭活在单亲家庭里……
她不止一次拿出手机想给封晟权打电话，最后又忍住了。
她怕，因为金夫人看不上她，不让她和封晟权在一起，知道温臭臭的存在会处理掉他。
更怕封夫人会把温臭臭从她身边抢走。
更怕，封晟权真的只是玩玩而已，彻彻底底地放弃她了。
生产那天来得特别意外，她没有任何防备羊水就破了。
独自一个在出租屋里，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
全身水肿的她手脚不灵活，连握着手机的动作都很苦难，手指像泡水膨胀开一样，指纹解锁反复失败，她几乎要绝望……
最后还是房东发现了她。
救护车来的时候她已经意识模糊，医护人员从他的备忘录里找到她留的紧急联系人——封晟权。
电话打过去一次次被拒接。
那个时候封晟权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封夫人控制着他的一切。
而这些，温茶茶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把温臭臭生了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就连她爸妈也不知道。
温茶茶感慨道：“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所以现在告不告诉他臭臭的身世也没那么重要了。
“可我还爱着你，茶茶，我从未停止过爱你。”
我又何尝不是呢？
温茶茶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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