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劫后余生

　　“莫小豆！莫小豆！”

　　迷迷糊糊中，莫小豆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胸口憋得好疼，浑身都被冰冷刺骨的湖水包围着。

　　“救命！”她本能地一把死死抱住正在喊她的人，大口大口地拼命喘气。

　　“没事了！没事了！”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让莫小豆一片混沌的大脑渐渐清醒起来。她渐渐镇定下来后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搂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两人双脸紧贴在一起，姿势暧昧。可她没有立马放手，大概是因为这样近距离地挨着一个活人，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能驱散她险些丧命的恐惧。

　　“好了，小豆，没事了！现在你安全了！”杨昊天被她抱得太紧，声音有些暗哑。

　　大概是被对方冷静的语气所感染，莫小豆的手放松了一点。

　　杨昊天伸出一只手在她的后背轻抚，让她因为惊恐而绷得紧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杨昊天冷静却温和地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古龙水之类的香气，甚至有着莫小豆一直最为厌恶的消毒水和烟草味，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莫小豆一点都不觉得反感，或许正是这样略有些刺鼻的气味提醒着她，她逃过了一劫。她用力地呼吸着，尽管每一次吸气，胸口和嗓子都会觉得一阵刺痛，但她还是贪恋地深深吸气。

　　“小豆，你现在已经在医院里了，而且身体没有大碍，不用怕。嗯？”杨昊天被她紧紧抱着，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又是紧贴在她耳边低语，好像情人间的呢喃低语，莫小豆的脸突然有些发烫，赶紧松开了手。可是猛然空荡荡地感觉又吓住了她，让她本能地拽住杨昊天的袖子。

　　杨昊天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把她搂在了怀里。他站在病床边，莫小豆坐在上面，头靠在他的怀里，耳朵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慢慢彻底放松下来。

　　“遭了！”一旦摆脱了恐惧，莫小豆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自己的妈妈，惊得她猛地抬头，撞在了杨昊天的下巴上。

　　“对、对不起！”莫小豆看着他很痛苦的表情，结结巴巴地道歉。

　　“没关系，你是不是想到阿姨了？”杨昊天忍着疼，双手扶着莫小豆的双肩，俯视着她。

　　莫小豆眼巴巴地点点头，鼻子就是一酸。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杨昊天看她眼眶红红地，赶紧说：“我已经打电话叫我爸爸来打掩护，他应该已经到了。阿姨什么都不会知道的，而且明天就要做手术，今天除了一些例行的检查，是不需要输液的，你放心吧！”

　　莫小豆听了，慌乱的心真的就慢慢平稳起来。

　　“小豆，你看需不需要我帮你报警？”杨昊天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仍是问道。

　　“不要！不要报警！”莫小豆又陷入恐慌一般，拼命抓住杨昊天的手，使劲地摇头。

　　杨昊天皱着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莫小豆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激烈了，她定了定神儿，掩饰着说：“这只是个意外！我是不小心掉到湖里去的，何必报警呢！”

　　杨昊天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何况就算忽略掉她东躲西藏的眼神儿，她手臂上那些伤痕也清楚地告诉他，这绝对不是自杀或者意外，可他并没有急着拆穿她。

　　“好。你说不报警，那就不报警。”杨昊天反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抚摸。

　　莫小豆松了一口气，脸上又有些发热。若是放在平时，被一个男人这样亲昵地抚摸着手背，她一定会立刻甩开他，甚至会骂他流氓。可是此刻，对方手里传来的温度却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

　　“小豆，不报警可以。但是我想知道，你能不能确定，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意外？”杨昊天看她发呆，又问了一句。这才是他所关心的。

　　“小豆，我想你该清楚的知道，我们之间，不论是从那种角度讲，你都可以信任我，对不对？”

　　莫小豆知道他是指不论是从医生和患者之间的信任、还是妈妈和杨伯伯之间的交情来说，自己都该信任他，可是杨昊天那样温和带点低沉的嗓音说出来，两个人又是双手相牵，怎么都让人觉得他的话有点暧昧似地。

　　“我、我知道。”莫小豆低着头，脸上微红，低低答了一句。

　　“好了！再埋下去，头都要塞到肚子里去了！”杨昊天看着她鸵鸟般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双手抽了回来，扶着她头的两侧，让她又靠在了自己怀里：“我可不想给你动手术，把你的脑袋从胸腔里面取出来！”

　　莫小豆的脸更烫了，索性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哪有你这样的医生！这么没常识！肚子和胸腔是一回事儿吗？”

　　杨昊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是啊！没有我这样的医生！如果我这个医生对每个患者都这样，那真是忙也要忙死了！”

　　莫小豆这下不止是脸红，连耳根也红透了。的确，自从杨伯伯来医院找儿子，偶然间发现儿子的病人莫妈妈竟然是自己的老同学，就格外惊喜。而且两位老人家聊过几次之后，话里话外都露出要撮合自己和杨昊天的意思；而杨昊天对自己的妈妈也格外尽心。

　　“杨伯伯哪里有那么多老同学！”莫小豆假装没有听出来他的画外音，继续装鸵鸟。

　　杨昊天的笑容淡了些，“小豆，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不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不需要有太多顾虑。”

　　“我知道。”莫小豆被他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关心感动了。这也难怪，或许换作任何一个人，被人辱骂之后再推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却侥幸逃过一劫再听到这样关切的话都会被感动吧！

　　“我以后会照顾好自己的。”莫小豆红着眼圈儿，像是在对杨昊天说，更像是在和自己在保证什么。

　　杨昊天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有人从外面用力地推开门冲了进来。

　　“莫小豆！你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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