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逸待劳

自从开了民主会后，医疗特勤处人人情绪高涨。

  周一早上九点，方言再次召开全体会议，议题只有两个；派谁下去考察和何考察。

  方言走进会议室时，全体起立敬礼，看了看人数，还是缺席四个人，大家刚坐下。就见郑宇民走了进来，方言点头示意坐下。

  正要开会，就见陶云鹏、刘晓意、董呈祥三人笑呵呵的，大大咧咧走了进来。看见主座上的方言，陶云鹏笑呵呵的说：“方处长，今天就把上报计划名单定下来吧，上面催的紧，不能再拖了。设备不够再加上些，资金差不多就行了，资金计划处王处长可不好说话！”说完，径直走到温科长后面，要坐到方言旁边，惊的温玉泽忙给腾位置。

  听了陶云鹏没头没脑的大话，再看他大大咧咧的样子，方言都想笑，真把自己这个处长当菜鸟了，可惜特勤处不是你的一亩三分地。

  方言呵呵一笑说道：“陶科长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时医疗特勤处，想参加会就坐在下面去，不想听请自便。这是副处长的位置，不是啥人都能坐的。”说完、冰冷看着陶云鹏。

  听到方言的话，陶云鹏火冒三丈，刚想发作，看到方言冰冷的眼神，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把要喊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不软不硬的说道：“好，是你不让我们参加会议的，不参加也罢，咱们…走着瞧！”说完，对两个马仔打了个走的手势。

  来时慢悠悠，回去时跑的倒挺快，不一会就消失在楼道。

  方言的强势反弹，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有人欢喜，当然就有人担心。

  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众人，方言说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现在就开会吧！

  上周五下午，我们开了个会，讨论出了大概的人选方案，今天我们要决定由谁带队摸底调查，我们考察的标准又是什么？”

  听了处长的议题，大家在底下开始商量起来，不一会，有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尉军衔的女军医说道：“我先起了头吧，我认为大家先列出考察名目，按照选项打分，然后组建几个考察小组，分头对目标单位和目标人选做出排查，做好记录，带回来由处长决定最终的面试人员。”说完，微笑的坐下。

  听了发言，方言很是高兴，立即说道：“李医生说的挺好，你们谁还有不同的建议补充吗？说出来，大家都议议。”

  接下来，有七八个人都说了自己的见解，宴小慧都归纳起来做了记录。最后，方言问郑宇民有啥想法吗？

  郑宇民明白方言的意思，也没有扭捏，说道：“大家说的都很全面了，我就补充一点，这次考察的对象不能限制在个人身上，还要看看那些连队适合做首次试点单位，借此了解基层官兵对我们下一步培训的看法和想法，能收集的都收集上来，我们要做到有的放矢，完善好下一步计划安排。”

  方言听了很欣慰，看来老郑是有两把刷子，不想让他再浪费时间做卧底了，何况他认为那样做意义也不大，直接打开门窗干就行了，陶云鹏想玩让他们自己玩去吧。

  主意已定，于是说道：“老郑说的非常好，这点我也没想到。接下来，你就多操心筹备培训方面的人员和相关事项，有啥拿不稳的你和温科长两个先商量。”

  随后他又对温玉泽说：“温科长，人员筹备、财务预算这一块，你看有合适人吗，有合适的报上来，工作千头万绪，先运转起来。即使有不尽人意的，以后根据情况我们还可以再做调整。”

  接着又对宴小慧说：“宴主任，你立即把会议纪要整理出来，把大家提出的合理考察条款形成材料，分发下去，小组做计划要参考。”

  最后，他又说道：“原先我准备按部就班的逐个培训，今天听了大家的讨论，我觉得这样做效率太慢，时间长了也容易造成上下消极，应付差事的现象出现。刚在大家讨论时，我考虑了一下，认为应该挑出重点，使用帮带方式，上带下，优带劣。在全军形成对比，形成攀比机制。这样，我们的资金，设备倾向就有了标准。谁想拿设备，要资金，就得出成绩出时效。”

  听完方言的总结，大家都很认同，散会后都积极的去准备了。

  方言带着郑宇民和温玉泽回到自己办公室，泡上茶后，方言说道：“陶云鹏那边就不管了，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吧，咱们时间紧迫，就不陪他们玩了。你们两个也不用担心，几个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浪花，最后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

  喝了口茶，他自信的说道：“我今天就把两个副处长任命报到司令部去，你们还有啥问题吗？”说完，微笑着看着两位年长的下属。

  听了处长的决定，俩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说，没有问题，一切听从处长的决定。

  温玉泽心满意足的下去准备工作了，方言留下了郑宇民。淡淡的笑道：“你是不是很担心陶云鹏他们？”

  听处长这么一问，他就明白了，方言已经有把握对付陶云鹏了。陶云鹏估计在保健科待的时日也不多了，他很庆幸自己的选择。不过，这样最好，没有苍蝇嗡嗡叫，做起事来也畅快。

  于是，他说道：“刚才是有所顾虑，听您这么一说，现在顾虑没了。以后，我就放手做事了，也懒得和他们周旋。处长放心，下班之前一定拿出考察方案，让您过目。”说完，敬礼离开。

  方言这边开会时，陶云鹏几个回到办公室，稍一商议就分头行动了。

  陶云鹏来到集团军总医院，找到正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的姑父——常务副院长张永昌。看到自己的内侄来了，也没有起身，说了声：“想喝茶自己倒，今天过来又遇到啥事了？”

  一听这话，陶云鹏心里就不舒服，怎么是个“又”字，好像我天天有事找你办似的。想归想，不满归不满，还是嘿嘿笑着说：“这不是好久没来姑父这里了，下面兄弟孝敬了几盒极品铁观音，拿来给您尝尝，你知道，我喝不出来味道的。”说着，从随行手包里拿出两盒包装精美的茶叶出来。

  张副院长，看了看桌上的茶叶，也没说啥，让陶云鹏放到侧面那个柜子里。

  重新坐好，张副院长说道：“有事快说，十点还有个会要开。”

  听了这话，陶云鹏就不敢磨叽了。嘿嘿一笑说道：“姑父您是知道的，就是，我们科被特勤处兼并了吗，最近那个处长方言上任了，非常的跋扈，所有的事情不经过商议，直接就决定了。这不，上周开会报计划那事，您应该知道了吧？”

  张副院长狐疑的看着侄子，微微点点头。

  陶云鹏接着说：“方言回去后，在处里大发雷霆，说这个处里只有一个处长，以后没有他的同意，所有人不得越权行事。”

  说道这里，他喝了口水，又说道：“强权也就罢了，周五下午开会，人家就没有通知我，悄悄的开了个会，听说把处里两个副处长和几个科办主任斗定了。今天早上例会，我就早早过去，就为报项目的事，和他意见不同，就被方言赶出了会场。我当时就想闹起来，不是考虑到姑父吗，也就忍气吞声离开了。”说完可怜兮兮的望着姑父。

  听完内侄的讲述，张副院长一肚子火气，张口就骂道：“你就是头猪，他让你出来你就出来了，你好歹也是保健科的一把手。经营了保健科多年，难道手底下就没几个像样的人，还怕一个光杆处长不成？”说完，气的在地上打转…

  看到告状效果达到了，陶云鹏装作惭愧的说道：“我给姑父丢人了，不是我不想争，是我怕破坏保健科工作，让人家再反咬一口，说我倚老卖老不听命令。到时，司令部信我呢还是信新处长呢？连您都觉得我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了，上面怪罪下来，侄儿我有口难辩呀！”说完，低眉顺眼的看着姑父。

  听了内侄的解释，张副院长慢慢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看着陶云鹏，赞赏的说道：“看来在保健科，这几年也成长不少，只怪我没有好好和你交流过。以后有啥情况，不要藏头露尾的，直接过来和我说。这件事情，我会和有关领导交流通气的，他不是要做医疗培训吗，想用人，还得从我这里过。最近一段时间，你低调点，多收集些对他不利的材料，他要做事就会有纰漏。不需要你去冲锋陷阵，盯住他们就行，你表哥哪里是啥态度？”

  陶云鹏正想汇报这事，给姑父吃个定心丸呢，听见询问，立马说道：“姑父，我表哥很生气，给我说了，物资上会让方言喝一壶的，还联络几个部门，给方言好看。和您的意见一样，让我低调做人，收集证据，等待机会。”

  张副院长很满意内侄的表现，姑侄俩聊了一会，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匆匆去开会了。

  耐着悠闲的步子出来总医院大楼，拿出手机给表哥汇报了一下这边情况后，然后，闲庭信步，笑眯眯的回到了办公室。看见同事过来，还主动点头打个招呼，搞的大家莫名其妙。

  和郑宇民聊完走后，方言坐在办公桌前看军区资讯，听见敲门声，他抬起头看见三个属下，开会见过两面。让到沙发上坐下，方言微笑着说道：“如果我们认错的话，你们应该就是”；刘俊、赵大成和王卓吧。”说完，笑眯眯的看着三人。

  见处长到破了自家身份，几个人也不多做介绍了，刘俊直接说道：“情况我们也听郑科长说了，处里刚筹建，需要可靠人手，您看我们还能做点什么，请处长吩咐！”其他两个人也点头附和着。

  直接了当，方言喜欢，军人就应该这样，欣赏的说道：你们也知道处里当前首要工作，要组建几个考察组下基层部队调研，现在就缺得力人手。如果方便，我想让你们和郑科长各带领一组人员，分头考察，把最真实，最合适的考察结果带回来。不知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一听这话，几个人集体起身，异口同声说没有问题。

  方言很赞赏，最后补充一句，“你们马上和郑科长商量拿出方案，下午下班之前报上来。

  几个人敬礼后，满意的离开了。

  方言有让宴小慧把李医生叫了过来。

  听到处长叫自己，李瑞娅既兴奋又忐忑。她也是军医大研究生学历，医术水平在军队里面，不算最拔尖的那一类，但也是最好的那一个。由于军队里自己没有人脉，兢兢业业十几年混了个中尉军衔，如今眼看四十出头了，还是个副主任医师的职称。她不甘心，想再努力一次，她觉得这次就是机会，她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所以开会她就先发言了，看能让新处长看到眼里吗。

  她怀着忐忑的心，报告后走进处长办公室，方言立马起来让座，客气的说：“都是老前辈了，撇开职务，我应该喊你一声大姐，以后敲门就行，不用喊报告，这是机关，不是基层部队。”说完笑呵呵的为李瑞娅倒上茶水。

  听见处长平易近人的话语，再看看那张英俊年轻的不像话的脸，她石化了。两次开会她都坐在后面，没有近距离观察过新处长，今天这一看，年轻的都让她有点失神。这么年轻的处长，在军内绝没有第二个，说不上又是谁家的子弟过来镀金的。

  看见方言人畜无害的微笑，李瑞娅立即回过神来。急忙说道：“谢谢处长体恤，不敢当处长一声大姐。”说完脸颊绯红，腼腆的看着方言。

  见李瑞娅回答的很有分寸，方言说道：“李姐，是这样的，我刚到这里，对相关单位还不是太了解。加上处里千头万绪的工作，能用的人手捉襟见肘，我想下去几个军医院考察调研，需要你这样一位熟悉行业的前辈指点，不知道，你这边有困难吗？比如说工作，家庭方面…”

  听到方言喊自己大姐，李瑞娅再次失神了，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过来，激动的说道：“处长体恤下属，我很感激，这边没有问题，随时听候处长命令！”

  方言很满意，他微笑着说：“听说李姐在几个医院都待过？这样就更好了，我们也能少走很多弯路。”

  于是，李瑞亚把几个医院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方言听的直点头，微笑着问道：“李姐家的大哥也在部队上？”

  李瑞娅急忙笑着说道：“他在C1军一个师当团长，是个兵痞，一天就知道打架。”说完，幸福的笑了。

  听了李瑞娅的话，方言很感兴趣，集团军里能打的他都见过了，还有谁？不过他也不敢问的太多，毕竟人家有自己的隐私。

  方言哈哈笑道：“这次下去了，如果有机会，和你们家大哥打上一架，那才快活呢，到时李姐可不能心疼幺！”

  李瑞娅听说方言很能打，听方言说的直率亲切，她笑着说道：“他就得有人收拾一下了，快四十的人了，还整天打打杀杀的，这个想法我支持！他敢欺负你，我收拾他。”说完也开心的笑了。

  最好，方言让李瑞娅找温玉泽，商量着拿出医院调研的方案，下午下班前报上来。

  送走了李瑞娅，看了看时间到午饭时间了。

  下午上下班后，方言给耿司令打了电话，问下午有时间吗，过来汇报工作。

  听到方言要来汇报工作，耿司令笑呵呵的说：“现在就有时间，你过来吧！”

  方言赶到司令办公楼，李营长迎了上来，笑呵呵的说道：“司令让直接进去，不必喊报告！”

  听李营长的话，方言笑着说：“首长高兴了说你随和，到那一天首长不高兴了就说你随便。司令的心意我领了，礼不可废！我这处长椅子还没坐热呢，还是别让人家挑理的好。”说完，真诚的望着李营长。

  老李心里一动，难怪几个首长都夸他呢，就这一点，自己就不如了。

  耿司令看见方言进来，笑呵呵的坐到沙发上，方言明白这是首长礼贤下士。急忙笑呵呵的说：“首长我是过来汇报工作的，您还是坐在司令宝座上，这样我觉得踏实，不然我都不知道咋说呢。”

  耿司令知道方言怕别人看见说他没大没小的，和司令坐在一起谈工作，不识大体！这是地位决定的潜规则。

  耿司令呵呵一笑，用指头点了点方言说道：“坐吧，我让你坐在这里谈事的，谁敢说个不字！”

  方言无奈，只能勉强坐下，急忙把处里情况汇报了一下，准备这几天下去调研基层，考核人员…

  听完方言的汇报，耿司令很是惊讶，才回来两天，这么快就落实工作了？底下人没有给你掣肘使绊子？

  听完耿司令的话，方言嘿嘿一笑，自信的说道：“我是司令的兵，这点困难都摆不平，这种孬兵，您还能要！”

  稍微做了停顿，他又说道：“我要定两个副处长，就是原来保健科两个副科长，司令您看这样合适吗？”

  哈哈大笑，耿司令很高兴，心里想；这小子不但医术超群，还有治人的手段，也许这才叫人才吧！于是，点头说道：“司令部文件明确规定，你们特勤处的事你来决定，你下面的人员变动，你自己有权处置，把结果上报行政部即可，不用请示谁。我们只看成绩，不看过程！”

  方言很兴奋，也很感动。

  接着，方言把京都治病情况给司令做了汇报，耿司令听了，满意的点着头。方言又说道：“司令，保健委找我谈话了，我没有答应，推到您这了，欧阳同主任没有找您？”

  听方言终于说到正题上了，耿司令满意的说道：“你回来的当天下午他就打了电话，提了这事，但我们没有讨论，听说他近期想来一趟宁城，想见见我当面谈。”

  “正好，他们不是要建疗养基地吗，在哪里建不是建，宁城气候温和，自然资源丰厚，他想谈那就一块谈！”

  方言一听这话，怕司令部把自己当黄瓜卖了。于是，装作可怜兮兮的说道：“司令，保健委太压抑，适合养老，您看我还年轻，还没干事呢，可不想现在就去养老！”

  看着方言一副苦瓜脸，听他说的可怜样，耿司令又哈哈大笑，说道：“你想的倒美，老子花那么大人情把你才抢到手，你不做出成绩就想跑，别白日做梦了。

  何况我倒是想卖，他们要能买得起才行！”说完又呵呵的笑了。

  听司令这口气，方言也松了口气说道：“疗养基地的事，军队准备和地方联合做呢，还是军队和保健委直接对接呢？”

  听了这话，耿司令明白了，这小子说了这么多，就是这句话是重点，他是来替未来的老丈人长打探消息的。

  想到这里，他故意板起脸说道：“你一个小处长，打听国家大事干吗？”

  方言一愣，心想；这也太现实了，刚刚说不卖自己，话音刚落，又把自己撩到一边去了。果然，官场里面人心难测呀！

  看到方言萎靡不振的样子，耿司令不想逗他了，调侃着说道：“杨市长说过要把女儿嫁给你吗？你可要拿稳了，别到最后人财两空幺！到时候，你给他把事情给办成了，媳妇却没捞着，那就有点悲催了！”

  听见司令的调侃话，方言彻底放心了。激动的说道：“我是您的兵，不打没把握的仗，更不会打败仗，谢谢司令！我的工作汇报完了。”

  还有就是，您看啥时候方便，我过来给你再施一次针，做完这些，我也能放心的下去给您做事了。

  老首长送了几瓶82年茅台酒，我不懂也不好酒，反正又不是我掏钱买的，如果不违规，拿过来您品尝品尝？您的身体湿气重，适当喝点白酒是有好处的。”

  听了方言能把送礼说的这么理由霸道，又听是82年老酒，这可不容易喝上。他哈哈大笑，说道：“那就今天晚上拿到家里，你也别吃饭，治疗做完喝两杯。”

  方言一听也乐了，站起身来敬了个礼，说道：“保证服从命令！”说完一溜烟跑了。

  看着方言离开，耿司令心里暖融融的，这小子有才能，真性情，能吃苦，不骄傲，是个可造之材！

  回到办公室，郑宇民和温玉泽两人坐在沙发上等着汇报。方言一看表，竟然已经四点了，他不好意思的说：“刚去司令那边坐了会，没看时间。差一点误大事了，让二位久等了！”

  两个人一听，能去司令那里汇报工作的全军区有几个处长，我们这是啥大事，司令难道闲得发慌找他聊天！难怪人家不把陶云鹏当一回事，他再折腾还能折腾出司令的手掌心，老陶要完了！

  两个人想明白这一点，心里就更敞亮了。

  方言看完人员审核计划和培训调研计划，很满意，证明了自己用他们是正确的。几个人又聊了一会考察的细节问题，看着快下班了，就告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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