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石奋献姐受恩宠

　　第六十五回          石奋献姐受恩宠          殷王叛汉遭羞辱  3

　　【一段英雄美人，写得味道十足。】

　　未等多时，穿戴已毕，石姐儿抱了那把旧琴出来。石奋再看时，已非刚才模样。但见：纤腰袅娜，恰似三春摆柳；蛾眉浅笑，宛如四月桃花。石奋心里忖道：“我姐一经装扮，连那天仙也不及了。到时再鼓上一段妙曲，不愁汉王不爱。”内心欢喜，将她抱上车坐好。女侍也已搀扶着石母上了后面那辆车。石奋便引了人马上路，投修武而来。才走至半道，正碰上汉军人马回撤，却不见汉王銮舆，也不知何故，忙上前来打听。吕泽问清缘由，不敢怠慢，随即差了人，将一行人带到汉王驻地。

　　时临黄昏，人饥马乏。石奋到营中，吩咐底下端来酒食，一家人吃了。过了会儿，便有女侍领了石姐儿去沐浴、更换衣服；石奋径自来见汉王。汉王听说美人已取到，大喜，忙叫领来相见。少顷，帐帘儿揭起，内侍引了石姐儿入来。汉王灯下看时，果然十分貌美。看这可人儿：

　　风髻雾鬓，云卷青丝乌满头；皓齿丹唇，酒泛桃色腮两红。娉婷玉立，妖姿艳丽叹无双；婀娜多姿，娇小玲珑排第一。檀口微启香自闻，手指轻动音已颤。

　　汉王见了，欢喜不已，道：“美人儿，休要拘谨。来，坐身边，先为寡人鼓上一曲妙音吧。”石姐儿扭捏着，轻挪翠步，来汉王身旁跪坐下，将神情稳了稳，开始摆琴弄弦，鼓起了《幽兰》之曲。汉王凝神静听，只觉得其声悠悠，其情绵绵。一曲终了，音犹不散。汉王叹道：“幽谷之兰，芳香暗持，偏与野草生长一起，无有人来怜赏。”起身离座，上前将石姐儿抱住，道：“眼前美女如画，幽兰袭人，寡人已堕云雾中矣。愿今夜合枕共眠，与美人同谐鱼水之欢，不知可否？”石姐儿羞答答的，颤声回道：“天下英雄，谁不敬慕？若能得大王垂爱，今生也知足矣。”汉王大喜，一把抱起，将石姐儿放到卧榻之上。左右见了，都悄悄退出。汉王好些时候未近女身，正值渴望，忽得一绝色美人，不觉【淫】心大发，不由分说，连忙宽衣解带，与石姐儿搂作一团。是何张致：

　　灯光影里，鲛绡帐中，卧一对交颈鸳鸯，聚两个并头鸾凤。惯阵的自是其乐无穷，初战的难免应接不暇。搏弄揉搓，吐舌摆腰，千般莺语耳畔起，万种媚态面前生。香汗淋漓眼朦胧，春心荡漾身软酥。欲【火】升空收不住，一滴甘露入莲中。

　　二人云雨罢，汉王再细细端瞧，见那石姐儿：体白似雪，身软如绵；欢喜得双手搂抱着，说道：“一时好奇取将来，竟然是稀世珍品。”当时龙心大悦，就罗衾之中叫起美人儿来；又道：“若非你弟，寡人今宵何能这般欢愉？”第二天，便把石奋召到面前，赏他做了中涓。从此，凡有奏书、进谒，皆须经过石奋。那石奋依然是行事勤勉，待人恭谨，在汉王眼里，真无一人可比。

　　且说汉王自从得了石美人，一时着迷，每夜都要唤在身边取乐，必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这天早上，也正酣睡，因此上韩信也未能进见。一直等到汉王梳洗完毕，内侍才告知韩信来过。汉王一惊，忙问：“他急着来，可说有何事？”内侍回道：“见陛下未起，即转身走了，并不曾说甚事。”汉王知道韩信来，必有要事，见内侍未及时禀告，怪怨起来，责备道：“该死的奴才！想误寡人大事不成？”抛下石美人，曳大步便往大帐里来，吓得那内侍缩颈吐舌，冷汗直流。

　　汉王一进大帐，见张良、郦食其、曹参几个都在那里，知出了大事，赶紧来问。韩信即将司马卬反叛的事说了。汉王听了，怒将起来，骂道：“背信负义之徒！岂能相饶！”韩信道：“凭他这点能耐，便是上下翻腾，也跳不出大王手掌心！”汉王道：“这厮可恶，来搅寡人好事。”韩信道：“此事无须大王御驾亲征，在下不才，愿亲领军马往讨，必活擒司马卬来献！”汉王大喜，道：“且请发号施令。”于是升帐，由韩信代掌兵权，调兵遣将。

　　却说司马卬重又降了西楚，毕竟心虚，唯恐汉王听到消息，引军赶来征讨。回到宫中，第一件事，便差人速往修武，告诫守将阎泽赤，小心据守。那阎泽赤乃本地人氏，颇有几分勇力，当时接到文书，不敢怠慢，忙下令关闭城门，安排军卒日夜守护。一连三天，却并不见一个汉兵来，心中疑惑，遂放出哨马，去探听汉军动向。哨马出城不到十里，便见前面尘土飞扬，一支军马赶奔入来。定睛观瞧，打的正是汉军旗号，急回城相告。阎泽赤听报，心道：“果然来了。”登上城头望下看时，就见汉军三四千人，犹自在那里排兵布阵。阎泽赤见了，大笑道：“些许兵马，何足惧哉？”教传号令，尽率人马马杀出城来。两军对阵，旗鼓相望，阎泽赤门旗下高声道：“来将通名，何故犯我疆界？”对面阵上飞出一将，厉声叫道：“我乃曹参是也。奉我主之命，特来问罪！”阎泽赤持矛在手，怒喝道：“你欲恃强欺弱不成？阎某不怕你！”跃马出阵，径奔曹参而来。曹参仗手中刀，策马来迎。两马相交，各举刀枪，战在一处。斗不到十合，曹参收刀，引军败走。阎泽赤笑道：“这般不堪，也敢来讨战？”催动人马，在后面追赶。一路赶出有十四五里，阎泽赤猛醒，道：“莫非有诈？”话音未落，就听左右山背后，喊声大作，旌旗乱舞，好似有无数人马杀将来。阎泽赤惊骇不已，说声：“中计！”勒马回头，望城关方向便走。不出数里，迎面撞出一彪军马，为首一将，白袍银铠，手执长枪，飞马而来。阎泽赤挺枪交战，不及十合，被来将活擒过马。河内兵大惧，望四下里乱走。曹参引军杀回，见灌婴捉了阎泽赤，趁势来夺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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