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石奋献姐受恩宠

　　第六十五回          石奋献姐受恩宠          殷王叛汉遭羞辱  2

　　【霸王信任陈平，陈平也确是个会事人，只可恨另差的那个主将项悍，太不靠谱。】

　　早有细作报到亢父大营。霸王听报大怒，便欲亲率人马征讨。范增进言道：“后方尚未安定，大军不可轻动。”霸王道：“亚父所虑，是为齐地也。今日田荣已死，何能再起风浪？”范增道：“田荣虽死，其弟田横仍逍遥山野之中。此人能文擅武，极具实力，若是重新得势，将后患无穷。为今之计，当按兵不动，只在此养足精神，积够粮草，以备大战。”霸王听了，微微点头，却道：“魏豹、申阳、司马卬三人，皆赖寡人庇护，才得以划地称王。如今却一个个背楚依汉，着实教人憎恨！”正叹间，只见文臣班内转出一人说道：“他三个都是受了汉王裹胁，才敢背叛西楚。大王只须分别对其施加压力，不怕三王不悔悟，前来谢罪。”霸王看时，却是司马祭酒陈平，知他必有良策，便问道：“你有何计？”陈平道：“若要使三王返归，当先制服河内。臣请以轻兵数千，星夜赶赴朝歌，往见司马卬，向他陈明利害，必能使其降归。一旦事成，再差人致书西魏、河南。魏豹、申阳碌碌之辈，并无十分主见，到时必惧大王武威，弃汉归楚。”霸王一听，大喜，道：“先生谋略出众，今肯挺身前往，想必已是成算在胸。你且说，此行需用多少人马？”陈平道：“此事并不用劳动大王精卒，只须营中那数千魏兵足矣。”原来魏王咎死后，散在各处的旧部，并未都随了魏豹去河东，尚有七八千人留在当地，归在西楚军中。当时霸王喜道：“河内虽小，却是要紧去处。先生若能将殷王重新收服，寡人即拜卿为都尉，另赐给金器之物。”陈平拜谢，自去结束人马。

　　午饭之后，陈平收拾好了人马，便来大帐辞行。霸王道：“卿举兵出征，也该有个名号。寡人素来相信，武能服众，今便赐你为信武君。望能早日降下河内，进而收复西魏、河南，以解烦忧。”却将项悍唤上，令他携了印、金两样赏物，引一万军马在后策应。陈平辞别霸王，领了七八千轻兵，径投朝歌而来。

　　于路无话。未有几日，军马渡过黄河，进入河内地界。一到朝歌城外，便扎下营寨，当即令一人，持书来见殷王。司马卬忙接过来看，见陈平在书里有不少责备之语，却在末了写道：“天下之势，顺强者存，随弱者亡。汉虽能猖獗一时，终无力与楚相抗。今你若仍执迷不悟，数日之内，霸王必亲率铁骑前来问罪。到时，非但殷王之位难保，你项上人头，亦不知何处寻矣！”措辞强硬，句句严厉，直唬得司马卬脸色刷白，汗流满身，急与众文武商议道：“此事当如何是好？”大将孙寅出班道：“霸王威震天下，其军猛不可挡，不如降了他，才可保安然无事。”只见淳于朔大声说道：“不可！大王方才降汉，岂能转身再降西楚？如此反复，即便能躲过这一劫，亦当为天下人不耻耳。”司马卬望了一眼淳于朔，叹道：“孤知此举有负汉王，可他今已引兵去了洛阳，即便知道我有危急，也是远水救不得近火。罢！罢！形势所迫，不得不降，管不得许多。”便让王弟司马然出城，来见陈平，商量求和之事。

　　陈平便请司马然入营帐饮酒，席上数落了殷王许多不是。司马然诺诺连声，自在一旁陪着小心，不敢多言。陈平又称霸王如何仁义，且道：“殷王若能知错改过，我王自当既往不咎，不记这旧怨。”司马然回城，告诉司马卬。司马卬大喜，即与众文武出城投降。望见陈平列队出营，司马卬上前来拜。陈平下马，扶起司马卬，道：“迷途识返，善莫大焉。我王早料到，故令陈平先来疏通，以免两家撕破脸皮，大动干戈。殷王既已幡然悔悟，此前过失，自不当再提。”司马卬见他这样说，心才安定，便邀陈平一同入城会饮。

　　陈平带了人马在朝歌城外呆了三日，得知项悍领兵扎营在白马。陈平暗忖道：“我手下只区区七八千兵，孤军在此，难保安全。”遂拜别殷王，引军折回白马。项悍见陈平已大功告成，就在营中，为他设宴庆贺。酒宴之上，项悍捧出都尉印绶及二十镒黄金，道：“霸王曾许诺，若能收服殷王，便拜先生为都尉，且赏金二十镒。今事已做成，理应承诺。只是霸王不能亲来，便由我代赐。”陈平称谢，心中欢喜。自在项悍营边扎下一寨，监视河内王举动，一面驰书亢父大营，传报喜讯。

　　却说汉王引人马离了修武，往西而退。将近怀县，唤来后军大将吕泽，密嘱了一番。吕泽领令，驱动大军，浩浩荡荡，继续向河阳进发。汉王自与前军二万精兵，悄悄伏于附近山林间。捱过七八天，这日一大早，有细作回来，报知司马卬复又降了西楚。韩信正坐守中军帐内，闻此消息，冷笑一声，径直来找汉王。来到帐外，却被内侍拦住，道：“大王尚未起身，请将军在外稍候。”韩信猛然想起，肚内道：“性急慌忙的，未曾想到此事。”返身回来，差人去请张良和众将。

　　你道卯时已过，日将上竿，汉王为何仍未起身？原来此刻，寝帐之内，罗衾之中，躺着的，非只汉王一人，正有个美人儿陪了他一起睡呢。看官还曾记得，数日前那个夜晚，汉王醉后醒来，与贴身的小内侍石奋唠扯家常？当石奋说起，他家中除了那瞎眼的母亲，尚有个姐姐；不仅人长得十分貌美，还能鼓得一手好琴。就这几句闲话儿，把汉王七分色心、三分好奇心，一下子给撩拨起来，赶紧从腰间解下佩玉，交到石奋手里，催他速往温县，去把姐姐接来，要听她鼓琴。那石奋何等聪明，正所谓人小鬼大，当时看在眼里，喜在心间，天一亮，立刻带上人马赶奔温县家中，见着母亲和姐姐，一口气将来意告诉了，道：“此乃天降喜事，关乎你我将来，故而兄弟先替姐做了主，推却不得。”一面说，一面从身上掏出那佩玉来，递到姐手里。他姐姐见石奋去外面才几个月，便换了一身体面回来，乐得不知说什么好，一把将兄弟按在床沿上坐了，要去烧火弄饭。石奋道：“姐姐不用忙碌，快与母亲去梳洗一下，车马等着上路呢。”姐姐道：“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如何是好？”石奋笑道：“我来时早准备了。”随即起身，走了出去。便有两个女侍，手里捧了艳服、首饰、丝履，移步进屋，来替石姐儿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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