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老军师无趣观气象
第四十三回 老军师无趣观气象 左司马不忿通款曲 1
【函谷关门打开,一切转向正常,此刻,只将笔落在范增身上。范增谏,与张良谏甚不同,凡遇大事,张良谏刘邦必立听,而范增谏,项羽大多不能立听,故需费周折。】
话说当时刘邦闻项羽领了诸侯军马正攻打函谷关,一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幸亏张良在身旁,献计道:“项羽兵势强大,又有各路诸侯相助,倘若交起手来,即便凭着函谷关险要,也无力抵挡。到时城破关陷,强弱众寡立显,难保不为其所虏。明公若想摆脱窘境,当速传令薛欧,开关出迎。他如问起,便以‘闭关城守,非是要拒诸侯军马,实为拒盗’回复。项羽遂了心愿,自当心绪好转。他本吃情之人,改日相会时,便再无意来问罪。”刘邦听他这般说,顿时恍然大悟,道:“先生所言极是。事既做差,若能弥补,也是不晚。”帐中取过符节,交给吕胜,着他火速传送到函谷关,令薛欧会同诸将,将城门开启,迎接诸侯军马入关。待吕胜持节去了,刘邦又吩咐曹参,约束各营部曲,凡事慎行,不得胡为。
且说吕胜持了符节,一时心急火燎,换乘坐骑,催马径奔函谷关来。也就是马不停蹄,路途不息,也赶了二三天功夫,才到城关。此时楚营中,项羽等了四五日,不见回音,有些耐不住,催促英布,举兵攻打。薛欧五个,事先已有准备,早安排好弓箭、木石,一应守御器具,登城迎战。关隘城墙坚固,楚兵虽勇,一时半刻如何能够攻下?战至晌午时分,反伤折了三四百兵卒,那城关却依旧。英布大怒,亲到关下督战。正欲鼓噪攻城,只见薛欧在丹凤楼上望着下面大叫:“当阳君且慢攻打,下官有话要说。”英布喝道:“休耍奸猾!某家今有军令在,不破城关,岂能轻言收兵!”薛欧道:“我家主公已见着鲁公书信,甚觉不安,快马差来使者,传令开启城门,恭迎诸侯军马入来。当阳君请稍退兵马,下官这里即刻教人开关,好让大军随后进入。”英布道:“你家沛公,既已夺了咸阳,得知鲁公率诸侯军马西来,自当亲引属下出关迎接才是。怎好派兵扼守住关隘,不容我等进入。究竟是何道理?”薛欧道:“当阳君请息雷霆之怒,且容下官分说:我家主公乃是仁义好德之人,派兵扼守城关实是事出有因,并非成心要与鲁公和诸侯为敌。关中初定,秦地人心浮动,难以平服。沛公唯恐添出甚么岔子来,不得已,便择险要关隘,分兵镇守,以备不测;本意只是提防旧秦余孽和各处的盗贼。下官等却把意思错会了,只知照搬将令行事,不懂如何通变,才引来鲁公与众诸侯这厢兴师问罪,实属不该。今沛公已责成我等在此当面谢过。还望当阳君不计前嫌,平息怒火,到鲁公面前将事儿说个明白,好就此打消芥蒂。”英布听了,心中暗忖:“两下里原本就是一国之臣,沛公与鲁公又是结拜的弟兄,犯不着在此大动干戈。既已答应开关出迎,我何必硬要与他为敌?不若买个人情,使人到后面去禀报鲁公,随他处置便了。”想到此,便道:“既然是误会,何不快些将城门打开,出关来迎。”薛欧满脸堆笑道:“当阳君稍安勿躁,下官这就同了诸将出来迎接。”
片刻之时,只见城门大开,吊桥平落,拥出百来个军汉来。前面五匹劣马,乘着五个军将,高矮胖瘦,各具风采;也未带甚么军器,来到面前,都离鞍下马,望英布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我等做事刻板,冒昧冲撞大军。如鲁公真欲论罪,该由我五人担当,莫怪沛公有私。”英布道:“想必是他忙中出错,交代时疏忽了。今事已说清,城关守备哪能再劳烦贵部上心?不如随我前哨,一同入关,路上也少些麻烦。”五个人不敢不依,便向英布拜别,回城中收拾了人马,跟着前哨先锋张买随行进关。
那边项羽在中军听报:“守城军马已开关出迎。”便问:“如何就开关了?”回道:“沛公兵取咸阳,在各处关口皆安设了人马。说是只为防备旧秦余党和草贼流寇侵扰,并无意来拒楚军;都是守城之将把令领会差了,才起了冲突。”项羽听罢,喜道:“沛公果不敢拒我。今一时冲动,差些弄出事来。”范增却道:“刘季做事向来谨慎,如何会起这等差错?话既说到此,也只好顺水推舟,待进了关再去跟他理论。”项羽点首称是,即刻传令三军各部,拔营起程,往关中进发。
只说英布驱动前军人马,径往关中来。一路再无阻挡,也就三四天功夫,前哨已过戏水,来到一处地面,唤作“鸿雁川”;见离霸上不远,便驻下马来。至日落时分,项羽中军及诸侯大队人马也陆续赶到,都建营安寨,屯扎下来。行在路上,提起刘邦,范增少有好言,时不时说些风闻,撩拨几句。项羽本就存着一丝戒意,那话说上三遍,自然当起真来,心中陡起几分莫名,便怀疑刘邦有甚不端。待兵马抵达渭南,即差下数十拨人马,分去各处打探刘邦入关后怎个行为。这里兵马刚安顿下来,前面去的几路细作已分头回来,禀报道上打听到的事儿,都道:“今沛公已下令将库府、宫室全封闭了,咸阳城内未曾留一兵一卒,军马皆屯扎在霸上;直待鲁公与诸侯大军到时,好一齐商榷处置方法。”项羽听如此说,即松了口气,暗忖:“也是亚父多疑,无端弄出许多话来,让我兄弟不睦。幸亏多留了一个心眼,才不致错怪了好人。”酒足饭饱,径独自歇息去了。
那范增不见项羽来请说话,便私下着人去探听,报称已歇息了。自思:“时值当口,如何这般早歇?”又不好去搅扰,坐在帐中,甚觉无趣,便背着个手,独自步出营帐来。此时正当十二月初,秦岭以北,早已天寒地冻,喜的是这几日尽见晴好。营盘相连,一望无际,弯月斜挂,星斗密布。范增胸中原存些郁闷,今见夜色悦人,心境自然舒坦了许多,这腿脚也利索起来,赞叹之际,已然踱出辕门外。顺着山冈,一步步又走出半里多地,不觉中,却已来到鸿雁川西南面最高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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