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王陵惜才救张苍
第三十八回 王陵惜才救张苍 梅鋗仗义助刘邦1
【吕齮有陈恢,保性命无忧;樊哙得戚鳃四个,却是如虎添翼。】
却说当时陈恢劝郡守放下宝剑,说道:“方今之计,唯有出降一条路可走,别无他法。主公现已逼入绝境,何不使人出城去见沛公,以求归顺。”吕齮道:“到如今他岂肯相容?”陈恢道:“沛公为人,宽厚大度,天下人皆知其名。主公若率宛城军民前去归附,他必不计前嫌,定然厚待与你。”吕齮道:“君若能说动沛公,我便愿降。”陈恢道:“主公勿虑,凭在下三寸不烂之舌,定会说动沛公允诺。”吕齮大喜,便命人将陈恢用绳索缒下城墙来。
早有攻城兵卒发现,捉了来见樊哙。樊哙问了来由,不敢做主,便领了陈恢来见刘邦。刘邦正在阵前放把竹交椅斜坐着,来观曹参引领军马攻城,张良、郦食其陪在身后,灌婴、傅宽二将护卫左右。此时听报城中有人缒下,知必是来说降,不禁暗喜。少顷,便见樊哙领了一个人过来,看他蓄得好须髯,养得好面色,来到跟前,望着刘邦深施一礼,道:“南阳陈恢,特出城来恭贺沛公。”刘邦坐在椅上把眼来瞅道:“恭贺甚来?”陈恢道:“贺足下未费一兵一卒,只一允诺便坐得宛城。”沛公道:“刘某何曾应允过?”陈恢道:“陈恢不才,知足下必欲取宛城,亦知南阳郡守尚怀一丝念想。故特来撮合好事,以求皆大喜欢。”刘邦道:“宛城已是一座孤城,待到天色放明时便可取来。那厮性命尚且不保,还须答应他甚么?”陈恢笑道:“陈某有几句话要相告,足下可有耐心听来?”刘邦道:“请说。”陈恢又拜了,道:“我曾闻听,怀王与诸侯有约,但能先引兵入关者,便可封关中王。关东豪强,无不争先,以求捷足先登。今足下徘徊南阳,围宛城意图谋夺。南阳郡守世食秦禄,知降也必死,只得征集可战吏民,依城固守,以存侥幸。足下帐前,虽多精兵猛将,也未必能一鼓而下,恐反要伤折士卒,耗费物资。若弃之不攻,执意西进,亦存弊端,宛城必发兵蹑踪尾随。到那时,楚军前有阻挡,后有追赶,以致腹背受敌,进退维谷,岂敢言胜,更莫说骤能入关。”刘邦听到这里,安坐不得,忙站起身来,陪礼道:“先生所言,果然不差。适才多有冒渎,还望见谅。”陈恢谢道:“人皆说沛公英明大度,也非虚言。”刘邦道:“刘某贪功,考虑有所不周,还请先生指教。”陈恢道:“陈某以为,若想早入关中,不如招降郡守,封他爵号,使其仍守南阳诸城,为楚军通道输粮;足下自可引领宛城兵将随同西向。前途守御关隘,尽属南阳管辖,所到之处,必定闻风迎降。如此,也省却厮杀劳累,一路便可通畅无阻,长驱入关。”刘邦听了,称赞不已,连忙应允了,请陈恢返回城里,报与郡守知道。
郡守吕齮正坐立不安,与人在女墙上巴望。见陈恢折回城下,也不知是凶是吉,忙命人将他弄上城来。陈恢见他焦急,不等喘息,便把刘邦所答允的话说了。吕齮大喜,执陈恢手道:“此事全赖君出力,如再不降,便是执迷不悟了。”便传令下去,开城门迎降。
闲话少叙。当下大开城门,迎入刘邦人马。刘邦却将人马悉数扎在城外,只率一千兵卒入城来。吕齮引城内众文武在北门口相迎,见刘邦一马在前,左右灌、傅二将护卫,身后张良、郦食其一干人等相随,甚是威仪;便领了众人跪拜在地,献上降表。刘邦下马,用双手来扶起,道:“郡守能识时务,举城来降,当不失有智。”吕齮忙道:“罪将只知为秦奔命,几番冒犯虎威,至今心存恐惧。”刘邦道:“前时交锋,在所难免;今能悬崖勒马,便是同道,某岂可失信于你?”便加封吕齮为殷候,仍教管领南阳城守;陈恢劝降有功,拜宛城令,赐了千户。二人拜谢,便设筵招待刘邦,一边使屈郡尉收拾各营兵卒,约有二万人,去西城外驻扎,好随时听用。
次日早晨,便在城外营中聚起众将,传下令来,就教樊哙、周勃为正副先锋,管领南阳一半军马,合计两万余众,在前开道;却留妻舅吕泽、吕释之助陈恢守宛城,只让曹无伤、张苍押运粮草辎重;自率大军依次望西进发。
果然如陈恢所言,樊哙、周勃赖郡尉屈驵引南阳军马在前开道,一路望风归顺。未曾厮杀一场,便已来到丹水。时值七月天气,烈日当空,没一丝凉风,走的又多山路,只是酷热难行。到得正午时分,更是煎熬,无一个不将衣甲湿透,都叫苦不迭。樊哙见状,行不得,望前面不远处正有一片大林子,便教先去歇息。兵士听得,谁个不欢喜?紧了步伐,要先图凉快。走头里的,来得近时,见树林里却有好些人影在那里晃动,不由警惕起来;仗着人多,望里喝道:“甚么人!”只听树林内锣梆声乱响,歪歪咧咧闪出一伙人马来,看他旗幡各彩,兵器杂乱,有执刀提棍的,有抱枪扛斧的,穿戴得更是五花八门,长短不一,簇拥着四个山大王,看着树林外反喝道:“你等是甚么人?却来搅扰我们乘凉歇息?”樊哙、周勃从后面赶来,见不是秦兵,放了心;看他们装扮,估摸是占山的强人,便戏道:“你看我人马队里,分明打着谁家旗号,怎不见来?既你等已凉罢歇够,好歹让出林子也教我们歇上一歇。”几个大王听他这般说,暴燥起来,正要发作,这里周勃忙上前拱手道:“我这兄弟乃是戏言,当不得真。你等必是啸聚山林的好汉,也曾听得沛公的名号?”内中一个带头大王,生得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骑一匹黑马,手里执着一把斩将刀,听得“沛公”二字,忙道:“沛公乃天下英雄,谁人不知?”周勃道:“你等可认得?”那大王道:“不曾相会过,却闻他已取了南阳,带了人马正朝西面进发。我等正要前去投靠,走到这里,当不得这热,权且在此避一避,等一会稍凉好赶路。敢问你是甚么人?如何说起沛公来?”周勃笑道:“实不相瞒,我两个便是沛公的先锋。这位仁兄,他叫樊哙,我便是他兄弟周勃。一路行来,遇这酷热的天,如何熬得?眼见这个大林子,正好赶来遮阴纳凉,不想惊动好汉们歇息。不知几位好汉是谁?端的是何出身?”那带头大王听得清楚,弃了刀,翻身滚下马鞍,唤身后三个好汉都来施礼。樊哙、周勃还了礼,却听那带头大王道:“巧得紧,整日里想着要去投奔,苦没机会。今未曾踩破鞋底,却天随人愿,把明主往身前送将来。小弟姓戚,名鳃,祖贯是高武人氏,也曾在西陵府中当差,只因一时愤闷,杀了同衙恶吏,弃家逃走在马蹬山中安身,已有两载。远乡近县,识得小弟有些能耐,多有来依附的,如今也聚起一千来人马。身后三个兄弟,这个圆脸长须的,唤作单宁,昌武人氏,惯使两把钢刀,智勇兼备;这个赤发面丑的,叫作丙倩,高苑人氏,颇有蛮力,好使一柄大斧,性格暴躁;那一个精细个矮的,名叫卞欣,阳河人氏,好使长剑,做事伶俐。三个都曾在江湖上行走,见我在马蹬山上聚事,先后来投,却都是重义气的豪杰。平时一起商量事儿,闲了谈天讲地,常说起现今英雄豪杰,一个是项家叔侄,再一个便是沛公;没一天不巴望能投到麾下入伙,也好将来图个出息。”樊哙、周勃听他说,便道:“既愿投奔我家沛公,不如权且寄我营中,待讨些功劳,也好说话。”戚鳃与三人道:“两位将军说的极是,没挣些军功,空着双手,也羞去相见。前面路途艰险难行,我几个都熟,到时只管吩咐。”樊哙、周勃都喜,见已成一家,便让军兵都去树林里乘凉,躲这酷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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