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监斩
“这次监斩庆族死囚,不能出什么岔子,必须让张真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下达处刑命令!”
出了宫门,太子张承嗣将刑部尚书刘恺之叫上了马车,并面授机宜。
由二皇子那边投靠过来的刘恺之,点头应道:“臣明白了,太子殿下这是想让张真得罪天下所有的庆族人,这样他日后的处境可就危险喽!”
张承嗣目光阴狠地补充道:“可不光是如此,刑部死牢中不是还有一个跟庆族人同时被抓进去的小厮吗?
那人是张真身边的亲信,自小就陪伴张真长大,起初还嘴硬不肯交代,现在被动了大刑后就知无不言了,虽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但他可是万利斋的掌柜,实际上是掌握了张真开源敛财的钱袋子。
所以这次务必要让张真亲手斩了他自己这个亲信,就犹如断去左膀右臂,该让他好好尝尝这滋味了!”
“可是,殿下,皇后那边打过招呼了,因张真在这次行刺中护驾有功,皇后让我放了这个叫小安子的人...这该如何是好?”
刘恺之夹在太子和皇后中间,十分为难。
张承嗣告诉他说:“刘尚书,你这脑子就不能拐个弯吗?皇后命你放人,那自然是要放的,可如果狱卒一不小心放错了人呢?”
“噢,对对对,原来如此,多谢殿下提点!”
刘恺之如释重负,既然这主意是太子给出的,那他操作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如今他是新晋投效太子门下的人,还寸功未立,眼前是个大好机会,如果办得漂亮就能讨得太子欢心。
张真离开皇宫后,便带着徐晃他们去了刑部要人,然而他等待多时却依然没有得到释放小安子的确切消息。
而且今天门口还多了两名刑部主事,横竖挡着不让张真踏足牢房,看起来事情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对方很明显是没打算要放人的意思。
徐晃说道:“公子,看他们这个样子,可没打算让我们把人带走,要不要直接闯进去?”
“不成,这里是刑部的大牢,强行闯进去的话你们头上好不容易撤销的罪名,又得直接添回来,犯不着这样做。”
“那咱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张真可不打算这样做,他冲两名刑部主事喊话道:“你们再不放人,那我就只能去找你们尚书刘大人了。”
“小张大人,稍安勿躁,我们已经去请示了,相信大人很快就会有具体指示。”
说话间,果然有人匆匆忙忙地赶到,并带来了刘恺之的最新指示。
“刘尚书说,这名叫小安子的犯人牵涉众多,兹事体大,还有很多程序需要走完,预计明日上午才能将他释放。”
“明日上午?那时死囚就要被拉去刑场问斩了!”
张真板起脸,表示强烈的不满。
两名刑部主事赔笑道:“小张大人莫要动怒,刑部有刑部的流程,即便要放人也是得守规矩的,否则不是乱套了吗?
只需过了今夜,那名死囚就能重获自由,他跟即将要问斩的几个庆族人是不一样的,他肯定不会有事。”
张真虽然很想现在就把小安子接走,但刑部的解释明面上没有什么大问题,最关键的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强闯刑部大牢那肯定是不行的。
“罢了,替我转告你们刘尚书,明早我要见到小安子被释放,这是皇后答应我的事情,希望他能分清楚轻重。”
撂下这句话后,张真悻悻离去。
谁知这时候刘恺之却从两名刑部主事身后的牢房内,缓缓走了出来。
“幸好本官来得早,险些就被他给发现了。”
刘恺之一脸庆幸地说道。
一名主事不免担忧地问:“大人,明日我们该如何搪塞过去?”
“随便从死囚中挑选一个跟小安子体型样貌近似的人,尽量弄的蓬头垢面,拿他交人也就可以了,等张真发现不是小安子的时候,他早就身在刑场主持行刑了,木已成舟,谅他也不敢把皇上交代的差事办砸。”
“大人英明!”
两名主事当即奉承起来。
现在太子在朝中已经没有了最大的死敌,也就是二皇子,大家都知道剩下的便是这个张真,最是让太子恼火。
刘恺之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光是这样并不尽兴,到底如何能够彻底帮太子铲除这个眼中钉呢?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张真由于要去刑场监斩无暇分身,便交代徐晃去刑部大牢先将小安子接出来,料想刘恺之也不敢在这件事上继续糊弄。
来到刑场,今天风和日丽,阳光十分明媚,是个令人心情畅快的好天气。
只可惜刑场上却飘散着阵阵血腥气味,还没开始行刑,已经让张真大倒胃口。
提前接到消息,前来观看行刑的百姓们,陆陆续续围了上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些什么。
有人经常观刑,对在这里被处斩的那些人如数家珍,而有人则是第一次来,战战兢兢着,带点好奇和紧张,同时却又有些期待。
稍事片刻,刘恺之等几位刑部、大理寺的主理官员到场落座,由于今天张真是奉皇命监斩,因而他们都分别坐在张真左右,主次几位分明。
“小张大人,时辰差不多了,应该先将死囚押上来验明正身。”
刘恺之用老道的口气提醒道。
“好,押犯人。”
张真面色沉静,如此近距离监斩犯人,他是第一次,而这些人也将因他的一声命令最终命丧于此,这种感觉让他多少有些心理不适。
随着所有犯人都被押到刑场,张真喊话道:“来人,将犯人验明正身。”
几名兵卒听令行事,将这些囚犯的脑袋依次抬起来,逐一核实他们的身份,然而在轮到最后一人的时候,张真猛然惊觉这张血肉模糊的脸,竟跟小安子极其相似!
“慢着!”
“拿清水来,将这个人的面目洗干净,本官要看清楚!”
在张真催促之下,一盆水立刻被打了过来,往这名犯人脸上泼了几遍后,张真震惊地发现他就是小安子。
此时,坐在不远处的刘恺之,却阴毒地狞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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