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大峰大峰
猪肘子就得大口啃着吃才香, 但陆柳还没有大口啃过。
这是一道硬菜,在席面上才有得吃, 满桌人都在抢, 哪能大口吃个饱?
黎峰从县里买了只大肘子,有三斤多重。
当天晚上就料理了,先在炉火上烤烤去毛, 再泡一会儿清洗, 然后冷水下锅煮出浮沫,再就下锅炖上。
这道菜是陈桂枝做, 陆柳跟在旁边学, 眼巴巴的, 馋得很。
新鲜的大肘子, 用的农家常做的手法, 葱姜垫底, 加了些陈皮,用酱油调色增香,又加糖来调味, 最后加酒。用料都很贵。
下锅以后, 加开水闷炖。肘子很大一个, 要把它炖得软烂, 需要一两个时辰。
他们通常是晚上弄好,在炉子上炖,当时递两根柴火炖煮, 睡前再递一根柴火慢慢炖。还没到清早, 也不用等到半夜, 肉香就争相从锅盖缝隙里钻出, 顺着口鼻, 闯入腹中,勾人馋虫。
陆柳半梦半醒之间,闻着香,嘴巴张合着,把黎峰的胸给咬了两口。
他喜欢趴在黎峰身上睡,现在说是不好压着肚子,夫夫俩就侧身,面对面抱着睡。陆柳个子小,不论怎样睡,都被黎峰完全拥在怀里。
他趴着也好,侧身也罢,总能咬到黎峰的胸。
当然,他以前没有咬过。
只这一次,都把黎峰惊醒了。
黎峰下意识挥手挠挠,还以为屋里进虫子了。
手指挠几回,碰到的只有他家小夫郎的软软脸蛋。再沿着湿凉痒意去摸,就碰到了陆柳的舌头。
黎峰突地笑了。
吃鸡的时候有这本事就好了。
陆柳啃得正香,说起来也不能叫香。
他好不容易上嘴了,但是怎么都尝不出滋味儿,正着急呢,他的舌头被人捏住了。
他“呜呜”叫唤两声,很是委屈。
本也没睡熟,叫着叫着就睁眼了。
然后发现是黎峰这个坏蛋捏着他舌头玩。
舌头不灵,说话就模糊。
陆柳问:“你做什么?”
黎峰说:“捉馋虫。”
陆柳缩缩脑袋。
他做梦啃肘子的事,应该不会被黎峰发现才对。
但黎峰问他:“你做梦啃了几个肘子?”
陆柳支支吾吾不愿意承认。
黎峰说:“你老实交代,我就带你去吃肘子。”
陆柳舔舔嘴,老实说:“啃了七八个,每一个都没滋味,把我急坏了。这么贵这么好的大肘子,要是没炖入味儿,真是让人心疼。”
黎峰放了他的舌头,捏捏他鼻子,“你闻闻,香不香,猜猜入味儿没有?”
陆柳吸吸鼻子,用力闻了好几下,香得他两条腿都在被窝里蹬了几下。
他抱着黎峰撒娇:“大峰大峰,好香好香,想吃,能不能吃?现在熟了没有?”
他不想表现得特别馋,又说:“大峰,其实我本来不馋的,是宝宝馋了,是我们家壮壮想吃肘子了。”
黎峰伸手摸他肚子,笑问道:“我们家壮壮知道他想吃肘子吗?”
陆柳“嗯嗯”点头,“知道的,就是他想吃。他还在我肚子里呢,我只好辛苦一点,帮他吃了。”
黎峰乐得不行,拍拍他的肩背,起身下炕,点了烛火,到堂屋里掀盖子看看。
方桌上有筷子,他拿来戳肘子。肘子已经炖软乎了,还不够烂。可以割一块肉下来解解馋。
他回灶屋,拿了只小碗,把柜子里的米饭也盛了一勺,压出弧形,铺在碗底。
米饭凉了,他把热肘子切一块放上面,再淋一勺汤汁,就能把米饭泡热乎了。
这一碗端进屋,他家小夫郎就泡进了蜜罐子,从里至外冒着甜气,笑眯眯的,眼底有光。
黎峰把炕桌拿过来,给他摆上。
陆柳趴桌前等着,看只有一碗,还问他:“大峰,你不吃吗?”
黎峰看他吃就饱了:“壮壮又不在我肚子里,我没法帮他吃。”
陆柳脸红了,哼哼唧唧的,两只筷子戳着肘子,分出一块好肉,他夹着蘸蘸酱汁,把第一口给壮壮爹吃。
“壮壮让你吃。”
黎峰问他:“小柳让不让我吃?”
小柳也让他吃。
陆柳晚上吃得饱饱的,现在纯属嘴馋,肚子并不饿。两人分着吃一碗肘子。
他爱吃肥肘子,因还没炖烂,肥肘子不是他想的那个味儿,就吃了些瘦肉。酱汁是好吃的,他把米饭也吃了两口。余下就是黎峰料理了。
偷吃结束,夫夫俩漱漱口,假装无事发生,一觉到天明。
清晨,顺哥儿起得特别早,过来看肘子。
锅盖一掀开,就发现肘子少了一块。
顺哥儿:“!!!”
“娘!大哥!肘子被人偷了!”
陆柳迷迷糊糊听见这声音,羞窘交加,人往被窝里缩,今早都不想出门了!
黎峰回话坦荡荡,隔着房门,跟顺哥儿说:“我吃的,我半夜饿了!”
顺哥儿舔舔嘴,嘀咕他:“我半夜也饿了啊,你自己吃,不叫我。”
黎峰说:“我连你大嫂都没叫,叫你做什么?”
顺哥儿震惊了:“你连大嫂都不叫?”
陆柳被逗笑了,躲在被窝里笑不停。
黎峰把他捉出来:“起不起?可以吃肘子了,给你切肥肘子吃。”
陆柳要起!
一早上就吃肘子,很是油腻。
但他们吃得香香。
早上陆柳煮了米饭,他还煎出了锅巴,一家四口拿盘子吃,盘底垫一块米锅巴,上面铺两勺米饭。
香香的白米饭被他平铺着,等黎峰切好肘子放在米饭上。每一盘都是大块的肘子,没细分。各自再根据口味,往上淋入酱汁。
坐到桌边,拿筷子拨拨肘子,肘子就骨肉分离。热腾腾的香气升腾而起,肥的瘦的肉软弹摊开在米饭之上,酱汁被挤到边缘,顺着米饭流到盘子里。
再搅拌搅拌,香香的米饭都混入了肘子肉,瘦肉一条条的,肥肉一块块的,酱汁一团团泡着饭,每一口都是满足。
最后再吃蘸酱的米锅巴,锅巴在最底下,上面零星几点酱汁,入味不深,香脆口感不减,垫肚子又解腻。
三斤多的肘子,四口人分下来,还有得剩。
中午他们又吃了一顿,这回是当配菜,热一热,一人夹两筷子就料理了。
陆柳吃香了,也吃爽快了。
他连着两顿吃得肚圆,小凳子都坐不住,肚子里撑得慌。
正好黎峰买了两刀纸回家,他就到小铺子里,站在柜台后裁纸,干点杂活消消食。
姚夫郎来找他玩,在院子里没见着他,扭头一看,陆柳在柜台后面站着,手边又是算盘账本,又是笔墨纸砚,手里还盘着许多纸张,顿时笑了。
“呀,我说这是谁,这么俊俏,原来是我们家小掌柜的呀!”
陆柳听得直笑:“安哥哥,你快来!我会写你的名字了!”
姚安眼睛一亮,果真快快走过去。
他不去柜台里边,跟陆柳隔着桌子说话,这桌子不足半米,是条窄桌,两人离得不远。
陆柳拿毛笔的姿势还是很生疏,落笔写的字很大,一张纸只能写十来个字,远远没到写小字的水平。
他拿一张新裁的小纸写了“姚安”和“姚夫郎”五个字。
“姚”是之前特地要求的,是学姓氏的时候一起学的。
“安”字是黎峰新学的,根据打猎的顺口溜学来的。陆柳听见里面有“安”字,就让黎峰指给他看,他先学了这个字。
陆柳指给他看:“这是姚安,是你的名字,这是姚夫郎,是大家常叫的称呼。”
他想了想,又再写了个“安哥哥”。把姚夫郎美得不行。
“真好,我之前找老童生问过,他给我写个名字,要十文钱呢!我说十文钱都够去县里找个书生写一封信了,他让我去。我后来到了县里,也舍不得花这个钱。嗯嗯,真好,我回家就练练!”
姚夫郎把纸拿手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在桌前看,绕着弯子看,走几步回来,墨迹晾干了,他小心叠好,放到怀里,问陆柳:“我看你今天气色挺好的,没吐了?”
陆柳小声跟他叽叽咕咕:“我今天吃了三顿肘子!”
姚夫郎好震惊:“三顿?”
什么大富人家,能一天吃三顿肘子?
陆柳跟他比划:“我半夜馋嘴,先吃了一回,早午又吃两回。我跟大峰说,是我们家壮壮馋了,他让我吃的。嘿嘿。”
姚夫郎的孕肚比他大,闻言摸摸肚子,眼珠一转,说:“看来我得早点给娃儿取个小名,这样好使唤大强。”
陆柳裁纸,手上不停,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小名:“我帮你一起想。”
姚夫郎想要聪明一点的小名:“你看大强傻愣愣的,没出息。”
陆柳说:“那叫聪聪?”
姚夫郎念叨念叨,不要:“太简单了,而且以后肯定会被叫葱花、大葱,要是挨骂,就是野葱。这太难听了。”
他这是第一个孩子,叫大葱的可能性很高。
陆柳也没学几个字,心里念着聪明,就想到狐狸聪明,狐狸又不能做名字。
他又想到许多人都说男孩子小时候淘气,长大了就聪明,便如此跟姚夫郎说:“叫淘淘?”
姚夫郎念叨着,也不大喜欢。
陆柳双手撑桌上想了想,现在要说聪明,大多是夸读书人的。
他听哥哥说起过科举的名次,什么状元、会元、解元,还有小三元、大00三元,这么多元,叫元元肯定聪明!
他细细与姚夫郎说来,姚夫郎听得笑眯眯。
“元元,元元,嗯嗯,不错,就叫元元了!”
取好名字,他俩各自念叨一阵,又开始裁纸。
姚夫郎今天没带绣箩来,他连着一阵做绣活,眼睛累得慌。他帮陆柳裁纸。
也问起卖书的生意:“寨子里你们都没走完吧?”
陆柳点头:“是,有好几个来问的,之前没纸了,我裁一些出来,待会儿就先印出来,然后缝几本,等大峰回家,就让他抽空去送货。”
一本二钱银子呢,值得跑一趟。
姚夫郎又问:“你那么多样式的画,只卖这十页的?”
陆柳摇头:“我们现在银子不多,这个雕版可贵了。”
具体多少钱,他没讲。不然姚夫郎算算利钱,可能心里不痛快。
姚夫郎有点可惜:“我还想买一本回家放着,但我喜欢的图画分散在好几本书里,难办得很。”
陆柳听着,就问他喜欢哪些:“我们攒攒银子,会再买一些雕版,都是散买,我找几幅图先印出来也可以。”
反正都要印的。
姚夫郎就跟他说小话,这这那那的,讲一堆。
陆柳掰着手指数一数,跟他说:“你这都要多少张了?”
姚夫郎也记不清:“没事,慢慢来吧。反正我怀着孩子,也做不了什么事。”
也是。
陆柳便不记图画,又与他闲聊。
黎峰今天上午在家干了些杂活,挑水之后,又把菜地收拾了下。
午饭后,跟王猛一块儿上山,说是去捉草蛇。
过了三月半,来铺子里聊天的人越来越少,新村那边农忙,两个村落的人都有些亲戚关系,会搭着帮帮忙。
说起农忙,陆家屯那边也在农忙了。
黎峰过去报喜以后,两个爹还想把手里的活放一放,黎峰好好劝说一番,也在家里干了些杂活,过后才回家,还与他说起了猪崽的情况。
陆柳想着想着,心里有个想法。
养牲口需要经验,一代代的经验传下来,所以大家都会养牛养驴养骡子,鸡鸭也是,黎寨这里,养狗的经验也很是丰富。
养兔子的经验一回回的,都没积累起来。死一窝就拿去卖了,下回有母兔,再来重新养一回。这样很慢,可不可以把一些有经验的人聚起来,大家一起养兔子呢?
养殖的时候,遇见什么问题,大家一起想法子?
这事难办,但他记得姚夫郎也是养过兔子的人,他俩可以合伙试试。
姚夫郎是寨子里长大的人,姚也是大姓,以后有问题,出去问也方便。
如今怀着孩子,他俩干不了太多重活,料理几窝兔子没问题。
他把想法说出来,问道:“安哥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俩搭伙养兔子?你家是不是也有母兔?”
姚夫郎怀着孩子,大强有了紧迫感,上山愈发频繁,要抓紧挣钱。
家里添丁,开支就大了。连夫郎孩子都养不起,他都臊得慌。
他有猎区,大家伙不好逮,兔窝可以掏掏。
姚夫郎有兔子,没养多好。
以前都料理不了几窝兔子,一只兔子也没几斤肉,虽然说多养一窝出来,就能多一窝的钱,但养殖要时间,长达数月,一不小心就养死了,换不了几个钱。
说来也怪,他们也养别的牲口,养狗养鸡养骡子,兔子就是容易死。嗯,也不是兔子容易死,大多都是下崽前后死的。
他们是把兔子当卖钱的猎物,不会像对待猎犬一样精细料理,肯在这里上心,兔子繁育问题能解决一半。
姚夫郎说:“闲着也是闲着,我试试吧。”
搭伙就是经验交流的意思,谁家兔子有了情况,互相说说经验,没法子就再出去请教别人。养还是各家养各家的。
陆柳裁好纸,要去印书了,姚夫郎不跟过去,到院子里坐会儿。
顺哥儿帮着捡菌子,看他出来,给他倒茶喝。
姚夫郎看见他就要逗两句,顺哥儿都有些怕他了。
姚夫郎还跟陈桂枝搭话聊天:“婶子,我也帮着收菌子行不行?”
陈酒一听,立马插话:“不行!”
姚夫郎翻白眼:“你都是帮工,你说什么不行。”
陈酒说:“我是帮工,你不是帮工,我就不同意。”
姚夫郎乐了:“你是帮工,我要是来卖菌子,那我就是客人。你给我等着,待会儿有你求我的时候。”
陈酒:“……”
是帮工,不是老板,也没法不做这个生意。
他看向陈桂枝,陈桂枝看看姚夫郎,说:“你看我这儿,其实不太忙了。”
挑拣菌子麻烦了些,有空就干,没空就放着,余下就是晾晒、装袋。
等雨季来临,晒场收起来麻烦,她还会让人把菌子带回去自家晒好再来卖。
雨季的菌子更多,两家的院子不够晒。
姚夫郎就是问问,他现在也没法过来,以后肚子越来越大,干一会儿就走,像什么样?
他先问问,等孩子落地,到时再问问。
过会儿,陆柳印好书,拿着绣箩出来缝书。
这几本缝完卖出去,他就抓紧做鞋子。
就明后天的事,黎峰还要去一趟县里,可以把鞋子给哥哥带去。
姚夫郎手上闲着,帮他缝书。
陆柳没跟他客气,还教他怎么弄。
缝书比缝鞋子快,两个人一起,日落之前完工。
日头斜了,姚夫郎就不在他这儿待了,回家做饭去。
陆柳给他抓了半碗炸豆腐,也就六块,让他带回家吃着解解馋。
油炸的豆腐,姚夫郎第一次吃,端着碗闻闻,都感觉好香。
“真的是,闻见肉香油香,才感觉挣钱有劲,空说个银子什么的,虚得慌。”
陆柳嘿嘿笑两声:“是这样,我再攒钱,还想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姚夫郎道谢走了。
给他送了,就要给陈酒也送。
一样的六块炸豆腐,因关系近一些,陆柳还加了两颗肉丸子。
陈酒拿了碗,看他好几眼,陆柳也没多的话跟他说,笑眯眯送过来,擦擦手就要去灶屋做饭。
陆柳今天状态好,没怎么吐,吃喝有劲,就去做做饭。不然一直让娘跟顺哥儿忙活里里外外的家事,他心里不得劲。
晚上做了韭菜炒蛋,新割的韭菜,有特别的鲜香,很嫩,很好吃。
鸡蛋他多打了一个,炒散以后,黄绿相间,上桌特别鲜艳。灰扑扑的家里都光亮了。
再做一盘茄子。陆柳最怕做茄子了,新摘的茄子也很嫩,可是他手上总舍不得下油。之前还想省事,做了蒸茄子,想着蒸过以后,再下锅炒均调料,可以省去炒熟的时间,茄子就能少吸油。炒出来的东西,他都不想多看一眼。
对他来说,茄子是很大的挑战。这个菜搞来搞去,出锅有点糊了。
茄子肉软烂,再糊锅……
陆柳:“……”
他当时就吐了。
为着弥补,他再弄了油炸豆腐丝炒青菜,里面还切了肉丸片,这个好吃。大家都爱!
开饭之前,陆柳依着习惯,去院门外等黎峰回家。
他先等来了陈酒,陈酒给他送了一碗肘子。
肘子是整块的肉,切得齐整,没动过筷子,碗里还有很多汁水,单是看着,就让人直流口水。
今天已经吃了三顿肘子的陆柳,不争气的又馋了。
他心里惊讶,但把这个当回礼,笑眯眯收下了。
“谢谢你,这个闻着好香,我今天把茄子炒砸了,正好添个菜!”
陈酒没走,站这儿等王猛下山。
王猛跟黎峰一起上山的。
他不走,陆柳不好把碗端回屋,两人守着一碗香喷喷的猪蹄,等着馋了,陆柳嘀咕了一句臭男人。
陈酒不厚道,看男人下山,顺嘴跟黎峰告状:“表哥,你夫郎刚才骂你是臭男人。”
陆柳:“!”
黎峰看向陆柳,陆柳眨眨眼睛,看向王猛,问他:“你看这话像谁说的?”
王猛下意识看向了陈酒。
陈酒踢了王猛一脚,调头就走了。
他俩走了,陆柳松了口气,一回头,看见黎峰整笑眯眯看着他,神色不太友善。像要吃了他一样。
陆柳立即跟他认错:“我是等得急了,不是故意骂你的,我错了,我下次不说这个了。”
黎峰跟他数着:“好男人、坏男人、臭男人,还有什么男人?下次说香的?”
陆柳会哄他,笑得软软的:“还有我的男人,下次说我的男人,嘿嘿。”
黎峰被哄好了,喊他“我的夫郎”。
陆柳又想到一句:“壮壮爹。”
黎峰笑容更盛,牵着陆柳回屋。
他挨过陆柳的手,陆柳就要跟他一起洗手。
两人的巴掌在水盆里追着玩,互相捏捏,嘻嘻哈哈的。
陈桂枝说:“喜欢玩水?明天的衣服你俩洗。”
陆柳抬眸看黎峰。
黎峰顿了顿,说:“没事,我一起抱到河边捶两下就好了。”
陆柳又笑了。
“我男人,壮壮爹,真是个好男人。”
黎峰被夸得眉开眼笑。
隔天去洗衣裳,河边的小媳妇小夫郎也都笑他。
黎峰是这样回应的:“你们男人都不帮着洗衣裳,你们怎么笑得出来?”
这一天,黎寨的很多汉子,都咬牙切齿,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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