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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原世界


夕阳沉入大海,  天色擦黑时分,明灿精心制作的九宫格朋友圈终于发送出去。

        池潇就坐在她旁边,  这一次十拿九稳,  他成功抢到第一个赞。

        “手速很快嘛。”明灿调侃道,顺手又点进池潇的主页。

        他的朋友圈仍是未开通状态,入口都找不到。

        明灿转过身,  背倚着池潇玩手机,  指尖乱戳他头像。

        闷人一个。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能激起他发朋友圈的欲望。

        今天是他们登船的第四天,  晚上八点整,  甲板上会举行海上烟花秀,  是整个航行旅程中最让人期待的项目之一。

        夜幕笼罩下的游轮,  像一座漂浮在黑暗中的庞大宫殿。烟花秀时间将至,  旅客们纷纷登上甲板,  工作人员在甲板入口处派发烟花造型的荧光棒,明灿、池潇和淼淼各领了了一支,打开开关,  荧光棒的光芒像烟花一般放射,  淼淼高举着荧光棒摇来晃去,  爱不释手。

        贵宾观景台上人不多,  视野十分开阔。一家三口倚着围栏吹海风,明灿晚上换了件飘逸的雪纺连衣裙,长至脚踝,  海风时不时拂起裙摆,  翩然自在地飘动。

        时间一到,  数枚火星同时射向天空,  砰砰几声,  烟花在夜空绽放,游轮航行未停,海风将细碎璀璨的星星点点吹得交错摇曳,似风中乱颤的花枝。

        甲板上传来鼓掌声、叫好声,音响播放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淼淼扒着围栏跳来跳去,看到下边甜品站有卖烟花形状的冰棒,又嚷嚷着要吃。

        几分钟后,池潇去给他买了一根。只有一根,一家三口一起吃,而且淼淼只能吃两口,因为他白天的时候已经吃了过多甜食了。

        烟花持续不断地升空,明灿举起手机拍了两张照,又切到微信,看看不久前发的朋友圈又有谁给她点赞。

        指尖下拉,松开,界面刷新,一张新的图片跳出来,配文是简单的三个烟花表情。

        明灿一怔,看到图片中的人是她和淼淼——她正弯着腰,拿荧光棒和淼淼互动,头顶上的夜空绽开烟火,灿烂、盛大,一远一近的光芒交相辉映。

        明灿回过神想点赞的时候,图片下边的点赞列表已经冒出七八个id,评论也蹭蹭蹭地跳出来——

        【卧槽,老池发票圈了,活久见】

        【活久见+1】

        【活久见+2】

        【活久见+3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我池哥乐坏了,浓浓的显摆之意扑面而来】

        ……

        【打卡池总第一条朋友圈,夫人孩子太好看了[玫瑰][玫瑰]】

        【好浪漫啊!怀疑哥哥被盗号了的浪漫!!!】

        【回楼上,你题刷完了吗就玩手机?】

        【回楼上,你不也在玩?】

        【回楼上,我被嫂子美貌炸出来的[玫瑰]】

        【回楼上,好油腻啊,我替嫂子说了:别!来!沾!边!】

        ……

        池潇这个微信号的联系人大部分都是亲人朋友,关系熟稔,评论的内容也都随意无拘束,因他是第一次发朋友圈,一时间俨然成了人人打卡的著名景点,他今年读高三的弟弟妹妹甚至在评论区盖楼聊天,你一言我一语发了几十条都没完。

        明灿抓着手机走到池潇身边,问:“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都没凹造型。”

        “买冰棒回来的时候。”池潇说,“不用凹造型,随便拍都很好看。”

        又一串密集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明灿仰头眺望,忽然想起前阵子从旧手机里翻出的聊天记录,池潇加她q|q后唯一一次分享的照片,就是大年二十九的烟花。

        “你很喜欢烟花吗?”明灿忽然问。

        池潇搂住她的肩,没有立刻回答。他仰眸望着不断被烟花点亮的夜空,绚丽的光芒同时反射在海面上,数不清的火星子落下,犹如万千星辰坠入海中,将那无边无际的暗海映照得波光粼粼,温暖辉煌。

        “嗯。”他轻轻点头,“我很喜欢烟花。”

        明灿笑:“看不出来啊,以前和烟花有什么美好邂逅吗?”

        池潇也笑,嗓音浅淡:“你不记得了。很久以前是你送了我一场盛大烟火。”

        明灿目光茫然,池潇将那天的事情娓娓道来,说完之后明灿才浮起一丝印象:“对,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我救的人是你啊?”

        “是我。”池潇说,“那天我记住了你的脸,后来高中迎新晚会上,你在台上拉小提琴,我一眼就认出是你。”

        从此就无法自拔。

        正式踏上这场望不到尽头的漫长单恋征途。

        这些久远的回忆填补到明灿脑海中,却让她的心更加空落。

        一件又一件她曾经忽略的、抛诸脑后的事,从儿时初遇,到数不清的为她制作的小提琴,到猫毛过敏,再到大年二十九的烟火……他曾经无数次从她身边经过,与她产生交集,却被她视作毫不起眼的路人甲,即便后来结婚生子,拥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她依然对他一无所知。

        “还有什么事情吗?”明灿挽着池潇的胳膊,贴在他身边问,“还有什么事,是只有你知道,我不知道的?快点告诉我,全部都告诉我。”

        池潇:“我得想想……”

        过了一会儿,他用云淡风轻的口吻,慢悠悠地说道,他高中的时候曾经给她织了一条围巾,借由社团抽奖的暗箱操作送到她手上。她高考那几天,他报名志愿者在校门口服务候考家长,其实就是为了陪她考试,过程中还找机会和她父亲聊了几句。她大学阶段的所有乐团表演,他都去看了,包括大二寒假那场告别演出,当时他不知道她以后就不拉小提琴了,b大管弦乐团后来的表演他都有去看,可是再也没见到她……

        “我对你一点也不好。”明灿这样总结,语气微微哽咽,“很多很多事情,包括高中你第一次向我告白,那时我对你有些偏见,所以拒绝你的时候,肯定说了不太好听的话。真的非常的……对不起。”

        池潇被她突然的道歉弄得有些无措,垂眼看着她,捏了下她的脸说:“我不需要你道歉,你什么也没做错,不喜欢我没有错,喜欢我才是奇迹。”

        “才不是奇迹。”明灿说,“是注定的。”

        砰、砰、砰,烟花绽放的声音重重敲击在耳膜,甲板上一片沸腾,心脏被这热烈的浪潮卷裹着,无比剧烈地跳动不休。

        “我是注定会喜欢你的。”明灿的侧脸被烟火映亮,眉眼妩媚、柔软,又生动,迎着海风说道,“以前不知道,现在了解了,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喜欢你的。”

        世界上有太多她想要追求的东西,权利、荣誉、财富……每一样都需要苦心维系,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世上还有另一个能带给她无数愉悦的东西,她从未努力争取,甚至被她忽略、拒绝、排斥,依然坚定地选择她,爱她,对她好。

        这样一份感情,对她来说,才是奇迹,是绝无仅有的宝藏。

        她的余生,也会为了维系这个奇迹,而竭尽全力。

        “怎么不说话?”明灿扭头看了眼池潇,“被我的告白震撼到了?”

        池潇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味道的海风,点头承认:“被你击中了。”

        一直以来都把她当做一闪而过的流星,赐予他的些微光芒,就足以照亮他余生。

        而现在,她就站在他身边,依旧光芒万丈,却再也不会离开。

        从此以后,他的世界,也全部都是明亮灿烂的了。

        -

        几个月后,池潇的新家通风完毕,空气检测很过关,一家三口挑了个良辰吉日,一齐搬了进去。

        明灿的东西非常多,一口气安排了五个佣人整理归置,她自己也挤出半个下午在家里仔仔细细监工。

        池潇那天有点忙,加班到深夜才回家。淼淼已经睡着,明灿也不知道在哪,他在偌大的别墅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手工室的门口。

        推门进去,里头灯光明亮,明灿就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他的雕刻工具,身边摆了两个漆黑的箱子,显得分外神秘。

        “回来啦。”明灿从椅子上起身,显然是在等他,弯腰拍拍箱子,笑道,“收货吧,老公。”

        “什么东西?”池潇嘀咕着,眼底含笑,走到箱子旁边,拎起来掂了掂,手臂青筋凸起,“这么重?”

        “一个箱子只比我轻点。”明灿说,“快打开看看。”

        池潇放下箱子,箱子开口处有密码锁,解开的状态,密码是他的生日。

        他缓缓拉开箱子的拉链,只见一垒垒明晃晃红艳艳的纸钞拥挤又整齐地摆放在箱子里头,数量庞大,险些闪瞎他的眼。

        另一个箱子里装的也是钱,池潇扯松领带,挺腰站直,啼笑皆非地看着明灿:“这是……”

        “八百万啊,咱俩说好的,你不会忘了吧?”明灿上前一步,抓住他的领带,池潇一米九的个头,高大挺拔身姿,被她轻轻一扯就朝前跌去,与她面对面胸贴胸,“夫妻一场,就别计较通货膨胀了。我要用这笔钱把里头所有小提琴买下来。”

        说着,明灿用大拇指指了指旁边那间上锁的小提琴工作室。

        池潇垂眼看她把玩他的暗灰色领带,冷不丁抓住她的手,带着她把领带完全解下来,接着又解开最上方几颗衬衫纽扣,修长五指陷入她指间,扣紧,欺身封住她红润双唇,在深深浅浅的气息交换间,模糊不清地说:“看看诚意。”

        什么诚意?

        钱都准备好摆在这儿了,才过了二十六年,说过的话就不算数了吗!

        无良商家的一双长腿抵着她往后退,明灿磕磕绊绊碰到桌角,一下子又被抱上桌面。

        她仰着头,唇被吮得发麻,余光看到男人刚脱下来的纯手工西装随手丢在地上,雪白衬衫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下摆已经从腰带里头抽出来,覆在劲瘦腰身之上的块状肌肉隐约可见。

        这里的环境太明亮,严谨的格局,方正的桌椅,冷调的工具,地上还摊着两大箱人民币,明灿忍不住瑟缩了下,细声说:“不要在这儿吧?弄乱就不好了。”

        “没事。”他似乎兴致很高,迫不及待要在这儿膜拜她的身体,一天没刮胡子的脸颊冒出很短的胡茬,扎得她脖颈发痒,整个人蜷起来,没一会儿又被他强行掰开。

        明灿垂眼看见他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两个塑封的小东西,她脑筋一顿,将他推开些:“你随身带这个干什么?”

        池潇:“没有随身带,回家之后才放进口袋里的。”

        明灿更疑惑了:“为什么?”

        “因为你说你在家,让我快点回来,我回来了又找不到你。”他俯身,含了含她的耳垂,“我以为你要和我玩什么游戏。”

        “……”明灿咬了咬唇,张口想骂他,吐出的声音却破碎,男人指尖向上,刮出一条水路,另一只手拿到嘴边,牙尖撕裂塑料,好声好气请她帮忙。

        手工室里动静愈大,池潇眼底倒映着她的雨意滂沱,笑说:“这不是很有诚意吗?”

        后面“成交”两个字,明灿隐约听见,顿时有种为了买他的小提琴,把自己都给卖了的感觉。

        ……

        习惯独自起居的两人,只磨合了很短的时间,就变得更习惯同寝而眠。

        他们都很忙,作息也算登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没有谁会吵到谁,唯一不太和谐的地方就是x生活太和谐,睡一起忍不住,分开了不高兴,定下规矩什么时间可以做什么时间不行,然后一个眼神就打破,根本无解。

        十分平常的一天上午,明灿清晨醒来,洗漱护肤之后,揉着酸软的腰走进衣帽间,给池潇挑了一套考究又不算非常正式的平驳领西装,撘藏青色领带和银带蓝面的手表,这是她早晨最感兴趣的活动之一,像玩服装搭配游戏,帮大的挑好穿搭再去帮小的挑,一大一小脸在江山在,怎么撘都不会难看,让人成就感满满。

        而她不太感兴趣的活动就是帮池潇系领带,因为没有成就感,练了几个月了系得也不是很好看。

        “怎么又歪了……”明灿踮起脚,将领带结抽紧又松开又抽紧,“好奇怪啊它。”

        “老婆,轻点。”池潇面露微笑,“快勒死了。”

        明灿:“……就这样吧,反正今天见的都是熟人。”

        明灿的爷爷前阵子又病了一场,现在已经出院,住在郊区庄园里疗养。他病虽然痊愈了,但是岁月不饶人,身体日渐虚弱,到今年,集团里的工作他已经完全放下,什么也不过问了。

        明灿、池潇和淼淼今天要去庄园看望他,庄园是老爷子二三十年前买的老房产了,明灿在淼淼很小的时候带他来过一两次,没想到今天再来,他却表现得对这里很熟的样子,还指着明姝的房子对明灿说:“妈妈,去年过年的时候,你就把我和爸爸藏在姑姑的房子里,每天过来和我们偷偷见面!”

        明灿:……

        去年过年他们根本没来这儿,那只能是淼淼穿越的时候发生的事儿了。

        明灿忍不住“啧”了声,心说不愧是老娘,才十九岁就敢把老公儿子偷偷带到爷爷眼皮子底下过年,想想就很刺激。

        来到庄园主楼,明于彰正在院子里跟着疗养老师打太极,淼淼远远喊了声“太爷爷”,他转过身,满脸皱纹弯起来,待淼淼跑到他跟前,有些吃力地将已经很大一只的宝宝抱了起来,向疗养老师介绍说这是他的曾孙子淼淼,话语间模糊含着几分得意。

        明灿不记得小时候爷爷有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大抵是没有的。爷爷那样的性格,也只有老到再也没力气呼风唤雨的时候,才会对小辈露出和蔼可亲的一面吧。

        中午四代同堂聚餐,明灿的父亲继母也来了,大伯二伯两家没来。

        今年初,明于彰宣布卸任集团董事长,将董事长大权连同一部分股份交到明灿手上,从那以后,大伯二伯就彻底没声了。

        近五年来,明灿以成功改造明氏旗下工厂为起点,获得监管单位信任之后,凭借明氏过去的工业巨头声望和现在的绿色低碳名片,在绿色金融和工业碳交易市场上大放异彩,债券股票不断收获新资本的注入,有钱就能扩张生产线,吞并其他工业集团,明氏几十年积累的市值在这几年翻了一番,在这样的发展势头面前,别说大伯二伯了,就算是爷爷本人,即使没生病,也不能不给明灿让位。

        饭桌上气氛温馨和谐,一圈长辈轮流给淼淼夹菜,淼淼呆呆看着堆成小山的饭碗,赶紧低头奋力扒饭。

        曾经的硝烟到现在都化作温和细雨,继母姜宜初现在再看明灿,已经没有任何争锋相对,当年她嫁给明铮是看中他有前途,膝下又只有一个女儿,但那时她并没有妄想明铮能夺得明氏家主大权,而现在,明铮的女儿成了明氏家主,她作为明氏家主的继母,得到比原本想要的更多,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席间,明灿余光看到父亲鬓染薄霜,也忍不住给他夹了几筷子菜。

        几年前听姑姑说,姜宜初刚嫁进来的时候很想要个孩子,是明铮不想生,他年轻时荒淫无度,妻子死后不知出于愧疚、心理阴影还是其他什么反噬,渐渐变了一个人,对男女之事不再感兴趣,也丝毫不想再给女儿添个弟弟妹妹,但他又不敢向父母言明,只是一直拖着,拖到明灿在明家站稳脚跟,姜宜初见状也不想再生孩子了,终于皆大欢喜。

        父亲这个人,非常复杂,明灿曾经很恨他,后来也感激他对她事业的鼎力支持。姑姑到底是爸爸的亲妹妹,总在明灿耳边说他好话,可是儿时亲密无间的父女关系再也无法回头,明灿现在能做的,就是多带淼淼去看他,如果他有多余的爱,那就灌注到淼淼身上吧,让淼淼在所有人充沛的爱的浇灌下,最最幸福地长大。

        这天之后不久,明灿也跟着池潇回他家里吃了一顿饭。

        他家可太吵了,池玥和池珩和他一点也不像,说是炸药包里长出来的小孩也不为过,嘴巴叽叽喳喳咋咋呼呼一刻也不能停歇,只有池延鹏能镇得住场面,池潇不怵他爹,两个小的怵得紧,就连淼淼也发现了华点:“爷爷在的时候的叔叔姑姑和爷爷不在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人!哦不,四个人!”

        池玥和池珩读高三了,上的是国际学校,成绩中上,他们自己挺满意,但完全达不到池延鹏和段含烟的预期,有池潇这个天才儿子珠玉在前,池延鹏不太能接受两个小的头脑这么平庸,至于段含烟,也不想儿子女儿差池潇太多,每天急得焦头烂额,做梦都希望他俩能凭自己的本事考个常青藤,毕竟池潇当年高考、深造的时候,可一点都没依靠家里的扶持。

        随着池潇坐稳集团话事人的位置,段含烟变得本分不少,两个小的也有了自己的思想,一个两个非常崇拜哥哥嫂嫂,哥哥一家造访的时候,他们狗腿得不行,作业通通丢掉,只顾着带淼淼到处玩。

        池家的狗狗房间里有一只十几岁的杂毛老狗,天天窝在狗窝里不爱动弹。见淼淼对它感兴趣,池珩池玥介绍说:“它名叫灰灰,是小玉和邻居家的大黑狗生的孩子,十三岁了,它的爸爸妈妈前两年都已经去世了。”

        是小玉和大帅的孩子。

        淼淼蹲下来摸它,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觉到,眨眼间的穿越走过的十三年的时光,原来是那样的残酷。

        坐车回家的路上,经过子皓家的时候,淼淼趴在车窗旁边,似乎看到院子里有高高大大的男生在打篮球。

        “宝宝怎么了?”明灿坐在他身旁,摸了摸他的背,“干什么吸鼻子?”

        淼淼转过头,对明灿眨了眨发红的眼睛:“妈妈,你说十八九岁的大哥哥,会愿意和我这个小朋友一起玩吗?”

        “肯定愿意啊。”明灿说,“八九十岁的太爷爷都喜欢和你玩,十八九岁的肯定更喜欢和你玩,就像叔叔姑姑一样。”

        “那就好。”淼淼深以为然地点头,凑到明灿耳边,悄悄说,“妈妈,其实我见过五岁的叔叔姑姑,还把他们气哭了呢!”

        明灿相信他说的是实话,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脑壳:“没礼貌,五岁也是叔叔姑姑……他们哭得惨吗?”

        淼淼:“可惨啦!嗷嗷地哭!把狗都吓坏了!”

        池潇在前边开车,忍不住插话:“很形象,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我了。”

        明灿:“哈哈哈……”

        又过了几个月,深冬时节,明灿又挤出时间,带着淼淼陪池潇飞了一趟美国,去看望他的母亲江俪沅。

        所有长辈里面,淼淼和奶奶最不亲,他只见过奶奶不到五次,明灿就更少了,除了刚结婚那会见过一回,这么些年就完全没再接触,直到今天。

        江俪沅年轻时有着惊人的美貌,和明灿相比也不逊色,现在五十来岁了,依然风姿绰约,仪态万千,一双柳叶眼既妩媚又锋利,眸子颜色浅淡,和池潇如出一辙。

        因为交往稀少,关系不亲厚,两家人规规矩矩吃了午饭,只做简单寒暄,饭后江俪沅让女儿带池潇一家去花园里散步,她自己这几年腰椎间盘出了点问题,不太爱走动。

        坐在二楼露台喝茶,往下望就能看见花园的场景。

        他们家房子临湖,花园非常大,面对湖面的草地上安了个高高的秋千,淼淼此刻就在秋千上面,池潇守在他身后,负责推秋千和保护他,明灿举着手机站在前边,给淼淼拍照录视频,一家三口玩得不亦乐乎,欢声笑语不间断。

        江俪沅从来没见过池潇这么活泼的样子,微风时不时送来他为儿子叫好的声音,淼淼玩累了跳下来,明灿又指挥他坐上去荡,她要给他拍照。池潇不想一个人荡,干脆把明灿拉过来坐他腿上,两个大人荡秋千,小朋友在后面推,画面别提多招笑。

        几分钟后,明灿想上洗手间,独自回到别墅里。

        她知道江俪沅在二楼看他们玩,鬼使神差地,她爬上二楼,对这个陌生的女人喊了一声妈,故作随意地提醒她池潇生日快到了,希望她当天能够送出哪怕一句简单的祝福。

        江俪沅揉着腰坐直些,说她知道了。

        婆媳俩相对而坐,明灿现在把池潇放在心尖上,忍不住旁敲侧击打听一些他们过去的事。

        江俪沅今天多少有些动容,对明灿坦白道:“池潇小时候,我确实不够爱他。”

        她不喜欢池延鹏,和他结婚单纯因为利益,可是后来,池延鹏也没有给她想要的利益,他冷酷无情地说她的项目没有前景,要她放弃,可是江俪沅不服输,直到事实证明她的才华确实有限,江俪沅羞愧、愤怒,甚至嫉妒她的丈夫比她出色得多。她从没有把自己和池延鹏视作一体,这些负面的情绪,一部分也传递给了她和池延鹏共同诞育的孩子,压过了母爱,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喜欢池潇。

        将近十年的蹉跎,江俪沅印象最深的一天,是她和池延鹏决定离婚后,她正式搬出池家的那天。

        从小沉默寡言,平静淡漠的池潇疯了似的大哭,抱住她的腰恳求她不要离开,嚎啕声甚至传出别墅,引来路人驻足,可怜又同情地望着屋子里将要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江俪沅抹了把眼泪,狠心拨开儿子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冷冰冰的房子。

        “我对不起他,非常对不起。”江俪沅一边回忆一边说,湿润的眼睛望向明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

        “我会的。”明灿直接打断她,嗓音平静而坚定,“不用您拜托我,您也不需要担心他。”

        “即使没有您,他也会过得非常、非常幸福。”明灿望着下方花园里陪淼淼玩的男人,眼神倏忽间变得极其温柔,“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被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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