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离间
“你们怎么来了？”
周掌柜看着站在外面的周婉儿和副城主，一时有些为难，他就这么屹立在府门口，看似不准备把人给请进去的样子。
副城主看着他这副模样，立刻就没了好脸色。
“姓周的从前我还对你施以援手，到了如今你已然被那些人抛弃，还不知道弃暗投明吗？”
听到副城主这样说，周掌柜的心中也着实是隐隐作痛，长叹一口气之后开口说道：“就算是孤立无缘，我也不能投入了你们门下，否则的话那我不就成了叛徒了吗？”
周掌柜也实在无奈，他又何尝不知道如今是大势已去，可奈何寡不敌众，他实在不敢在这个时候明晃晃的站到周婉儿的身旁。
周婉儿笑着摇了摇头：“周掌柜，你还真是糊涂，你也不问问我们今天是过来干什么的？”
周掌柜冷哼了一声：“还能是来干什么的，无非就是看我笑话，我知道你们从外头买了不少的粮食，现如今已经不需要我这个米铺掌柜了。”
他说完自暴自弃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我看你当真是不识好歹，城主是听说说你家里的那个老母亲的事情，特地过来探望一番。”
周掌柜的听他们提起了自己的母亲，立刻便是做出了一副护家的架势。
“两位，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这辈子庸庸碌碌，没什么作为，但唯独只有一点，要是谁敢动我的家人，我一定会跟他拼命。”
看着他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副城主的白眼直接就翻到天上去了。
“你呀，能不能有点出息？”
听到副城主这样说，他才总算回过神来，如果今天他们真的来者不善，那也不应该只来这么两个人，毕竟是手握护城军的人，如果真打算就此解决了他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你们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
周掌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副城主这才帮忙解释：“听说你的母亲得了一种怪病，城主是特地过来帮忙看病的。”
“你？”
周掌柜试探性的指了一下，倒不是他不愿意相信，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看着也不过十岁出头，能够成为一城之主就已经很是传奇，要说有多么精通医术，那他还真是不愿意相信。
“周掌柜，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愿意相信我是吧，待会我号脉的时候你大可以全程在一旁守着，如果我要是对你的母亲有半点不利，你立刻也可以将我们赶得出来如何啊？”
周婉儿定了定神开口，周掌柜看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半信半疑的将人请进了门，只是走到半截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你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周婉儿从容一笑：“我想要的你给不起，而且我也没有打算借势压人，机会只有一次，你这母亲究竟是救还是不救了？”
周掌柜犹豫片刻直接就把人给带了进去，一直候在里面的周夫人一看着来人整个人都被吓得躲在了角落里面。
“掌柜的，你怎么把这二人给带了回来呀？”
这周夫人也知道外面的情况，所以面对着这二人着实有些如临大敌。
周掌柜冲着她摇了摇头，径直将周婉儿带到了自己老母亲的床前。
“城主，我周某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别的作为，只求一家老小能够安心度日，如若今日你真的能够施以援手，我愿为城主肝脑涂地。”
周掌柜说完微微拱手，周婉儿摇了摇头。
“大可不必。”
她说完便把手放在了老夫人的脉上。
这下子整个屋子的人都顶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婉儿的身上的。
她把脉的动作不停，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周掌柜站在一旁愣是挤出了一头冷汗，直到半炷香的功夫过后，周婉儿才慢悠悠地收回了手。
“城主，我的母亲究竟是怎么了呀？”
周掌柜心急如焚，周夫人也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
周婉儿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说道：“老夫人的情况不太好。”
一听这话，周掌柜脚下一软差点没有当场晕倒。
“当真如此吗？”
听着他万分悲痛的声音，周婉儿冷冷一笑：“的确是不太好，不过好在遇到了我。”
这话锋一转着实让人有些胆战心惊，周掌柜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就落在了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什么东西。”
周掌柜有些狐疑地问了一句。
“把这东西和水给老夫人服下，不出三日她必定能够苏醒过来。”
“当真如此吗？”
周夫人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毕竟她的这个婆婆已经昏睡了许多年，所以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一粒小小的药丸就能将人唤醒。
周婉儿点头：“如若三日之后再无音讯，可以到城主府上来找我。”
她说完就直接带着副城主往外走去。
周掌柜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急匆匆地追了出去：“城主……”
她心忧心忡忡的喊了一句。
周婉儿回头：“周掌柜，我说过了今日之事，不过举手之劳，我并不打算有所图谋，如果你能够将仓库里面的那些粮食以正常的价格卖给我，倒也不是不行。”
“我……”
等到周掌柜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婉儿已经带着副城主走出去了好远。
周婉儿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在要求他的回报，而是在拯救他们整个周家于水火之中，毕竟那些粮食如若要是再不卖出去的话，就要被米虫给吃完了。
当天晚上周掌柜就这么一直坐在家中，思来想去，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
可谁知道他还没有来得及想出解救之法，刘员外那边的人就着急了。
刘员外那边听说周婉儿今天找上了周掌柜，他们唯恐周掌柜会背叛他们，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令人守在了周家的门口，一看到周掌柜出来，立刻就将人套在麻袋里面，恶狠狠地扔到了刘员外家的院子里面。
“谁呀，你是谁呀？”
周掌柜也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竟然惹来这样的一番祸患。
刘员外冷冷地瞧了一眼，让人把麻袋打开。
周员外可算是见到了外面的天地，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你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呀？我还以为是城主那边派过来的人。”
周掌柜好不容易才挣脱开了自己身上的束缚，直到他定神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人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你们这个样子看着我干什么？”
周掌柜看着自己平日里面的那群朋友，似乎对自己抱有莫大的敌意，一时也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
刘员外手底下的那个人率先发难。
“姓周的，你自己好好说一说，昨天你跟那个群主到底是在想商议一些什么，莫不是出卖了我们以求平安吧。”
“是啊是啊，据说城主去你们家待了好几个时辰呢，这件事情你总归是要有个交代的吧。”
那些人说着便步步紧逼过来，直接就将周掌柜围在了最中间。
周掌柜实在是百口莫辩，他强忍着内心的谴责，根本就没敢开口，就是因为想着自己的这群朋友，所以才未曾承诺过周婉儿任何事情，现如今看来他的一番真心倒是为了白眼狼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刘员外冷笑了一声：“周掌柜，如果你要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找上你，咱们大家都是朋友，你究竟做了些什么？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们吧。”
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千夫所指的感觉着实难受，周掌柜百口莫辩。
“你……你们这群人实在是不可理喻，总之我行的正做的直，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周掌柜说完就往外面走，刘员外直接发了狠。
“姓周的，别忘了你母亲可全凭着我药铺上的那些要吊着性命呢，如果你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的话，小心我断了你的药。”
一听他这样说，周掌柜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半截，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知道牛员外竟然是这样的狠角色。
“姓刘的你可真是好样的。”
周掌柜强顶着内心的伤痛回过头来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而后便是拂袖而去，从今往后他与这个一个府中的所有人便在无瓜葛。
当天晚上他就带着自家的地契找到了城主府。
周婉儿听说他来的时候还有一些惊讶，思来想去，梳洗了一番，跟着林昭衍一起出去，在大厅里面会见了他。
“周掌柜，还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你的母亲已经醒过来了？”
周掌柜没有说话，而是笔直的跪在了地上，双手奉上了自家地契。
“城主，从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知道你是为了百姓着想，如此便把我家的地契全部拿去吧，总归这些年也全凭城中百姓才过了几年风光的日子。”
直到如今周掌柜才总算明白，这人世间的虚虚实实原本就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尤其是那所谓的朋友，不过也就是一群白眼狼罢了。
周婉儿看着沉甸甸的地契，倒是有些意外，随手拿过来翻阅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这城中最大的地主还当属是周掌柜。
“没想到周掌柜家在家里这么丰厚呢。”
周掌柜苦笑。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城主了，其实我是土生土长的平阳城人，至于那些人都是从外面来这里做生意的，这些年他们之所以笼络着我，也无非就是看着我手上有不少的铺面和田产。”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周婉拿着那些地契仔细思考了一番，而后回到自己的房中，又拿了另外一些直接就放到了周掌柜的手上。
“城主，这是什么意思？”
“周掌柜，你也知道我是为了百姓着想，你也是百姓之中的一位，我没理由要牺牲你自己而成全其他的人，我给你的这些水田不算太多，但绝对是种粮食的最佳好地，这平阳城的粮食买卖总归是要有人来做的。”
周婉儿的意思是从今往后就不要再去城外收购粮食了，一来是因为那些人会故意抬价，二来则是因为这来去的路费会在无形之中增加成本，这样以来沉重的百姓也就买不到便宜的粮食了。
如果要是能够在平阳城内种植水稻的话，不仅能够节约成本，而且还能让更多的人有活干，如果到时候能够大规模种植的话，说不定还能够供应给其他的地方。
周掌柜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条路子，一听周婉儿这样说，顿时就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城主，你实在是深明大义啊，我实在是愧疚难当，我们平阳城有你这样的一位群主，简直就是万民之福，从今往后，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我去做，我愿意为群主鞠躬尽瘁，死而不已。”
周掌柜从小在这里长大，对平阳城自然是有着非比寻常的情感，从前的那位成就，只知道压榨百姓，收敛钱财，他实在不敢相信平阳城竟然还能够有这样的一位新主。
“既然周掌柜都已经开口，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这里的确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让你去办。”
“城主请说。”
周掌柜现如今满心热火，巴不得替周婉儿效劳。
周婉儿冲着他勾了勾手，二人低语了一阵子，而后周掌柜便是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将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全部都请到了家里。
“你让我们过来又不让咱们叫上刘员外，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说话的那个人是李秀才，他仗着自己有功名在身，所以格外的傲气，刘员外不在的时候，他们这些人都是他做主的。
“哼，前几天的事情我不跟你们计较，我也不想跟你们解释什么，只是这几日我也从那个姓周的姓周那里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就是不知道你们乐不乐意听。”
周掌柜露出了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旁边的那些人也忍不住来了兴趣，其实他们都已经各自派人去打听过了，只不过现如今的城主府就犹如铁桶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哼，你能有多大的本事，不如跟我们说说，究竟是什么好消息啊？”
李秀才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他一直都看不上这个只知道挣钱的庸人。
“前些日子各位设在城外的那些庄子都遭了难了吧，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周掌柜满脸严肃，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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