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哑巴
林可蹲在床边，两手撑在小舟之的两边，她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告诉他。
她摊开手，说：“你可以写在我手心上。”
小舟之摇摇头，一脸的失落，林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还没上幼儿园吧？是不是不会写，是我粗心了。”
那应该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啊？林可想着。
忽然，小舟之暴躁起来一把推开林可，林可没有防备，整个人跌坐下来，而后便看着，小舟之开始砸屋里的东西，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看起来暴躁无比。
这就是乔母所说的，小舟之时不时还会发疯吗？？
一个小时后，林可总算安抚完小舟之去睡觉，她到阳台去，吁出一口气，给乔母打电话。
“你还有什么事？我们什么时候到了可以随便打电话联系的关系？”电话一接通，乔母就是一顿输出。
林可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刚才见到孩子就应该问的，不过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孩子会是个聋子，更是不会说话。
当时太过震惊，以至于都忘了问孩子的一些基本信息。
那段的乔母瞬间安静下来，林可还以为对方在生气，继续说：“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有关孩子的一些基本信息，问完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
想知道孩子更多的事情，林可第一次在乔母面前放低态度。
哪知道乔母却说：“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林可很惊愕，“难道他都没有上户口吗？”
只要上了户口，好听不好听，都要取个名字的。
“没有。你没看到他什么样子吗？还妄想要上我们乔家的户口，在我知道他是个聋子之后，我没把第一时间丢了，已经算仁慈了。”
“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林可，别忘了，你是在什么环境孕育大他的，孩子如果当时跟你，你是要带他一起住天桥底下吗？
跟了我，好歹这几年，我生活上没有亏待过他。
好了，以后别找我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孩子我也还给你了。”
说完，乔母就挂断电话。林可很气愤，没想到乔母会这般说她的孩子，要打电话回去算账，结果发现，号码被拉黑了，打不通。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孩子？”林可气得哭出来，这些年，明明遭受很多苦难跟不公，可是她都没有哭，现如今，一想到孩子这些年的遭遇，胸口像是被捅了一刀子。
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弯下了身子：“好痛……”
乔家老宅，乔母说完以后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她安慰自己：“没错，就是这样，我并没有对不起他，我已经对他够好了，是他自己没有那个命！”
困扰她四年多的愧疚，像是随着孩子的离开，也消失了。
“谁没有那个命？”
没想到乔舟之会突然回来，乔母转身，明显被吓到。
“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乔舟之精神不太好，脸色苍白，有些恹恹的在沙发坐下。
“有你这样跟自己妈说话的吗？”
乔母收起手机，走过来，问儿子：“今晚怎么想着回来了？”看着儿子脸色苍白的样子，又说，“还这样，不在医院，急着出院做什么？”
乔舟之很累，身体累，精神也累的，他眯着眼睛，疲倦的说：“我想去国外接手生意。”
乔母睨他：“之前没事的时候，不来上班，现在身体这样，又急什么？”
乔舟之拿开遮着眼睛的手臂，有些不耐：“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的，我要去国外！”
要是不知道他跟林可已经离婚，乔母大概又会因为他这个态度而生气，他这样，应该是因为这个而憋气。
林可虽然说会离开这座城市，但是如果乔舟之一直不肯忘记，像这五年来一样，也没意思，于是乔母很痛快的答应了。
“也好，正好那边跟李老板的合作也步入正轨了，也需要有人去跟进，那你过去吧。”
。
隔天，林可看着小舟之自己穿衣服穿袜子跟鞋子，心想，这些年，乔母肯定是不太管他的，才能让四岁多的孩子这么自立。一时间，心疼又漫上心头。
“小志，林向志，就是你的名字好不好？”林可蹲下来，她发觉了，孩子应该是学习过唇语，需要看着人的嘴巴，才能懂。
“我就叫你小志，行吗？”她哄着眼眶，虽然很想在孩子面前掩饰好，但就是忍不住心疼。
半饷，小舟之点头，林可笑了。
临近中午，两母子来到小渔村，昨晚已经跟大伯打过电话了，所以大伯今天出海打鱼提早回来些，他们到的时候，屋里头已经飘出饭菜香了。
大家都已经知道林可今天是要带孩子过来，并不惊讶，大婶过来牵小志的手，小志往后躲了躲，又怯怯的看向林可。
“这是赵奶奶，是妈妈的恩人，他们都很好，是喜欢小志的。”林可耐心的跟孩子说着，语句变得很慢。
大婶看出林可跟孩子说话的时候不像平常自然，带着疑问的看着林可，林可没有当着孩子的面说孩子的事情，只是笑着，先带着他进去。
很快，大家伙就发现了，不管妮妮怎么喊小志，他都是目视电视，直到妮妮过去拍了小志一下，他才回神，妮妮说了一大堆，最后他只是摇头。
妮妮是个开朗的女孩子，见小志不要一起出去玩，就开始拉小志，结果小志一急起来，就开口，说出来的却是“嗯嗯啊啊”。
妮妮被他比手画脚的样子吓到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还说：“他是个哑巴！”
她见过村里的哑巴大爷，也是这样的。
生嫂快速的过来捂着妮妮的嘴，跟小志道歉，将妮妮抱走。
林可很担心小志会发脾气，结果没有，他只是又坐好，安静的看电视，乖巧得令人心疼。
大婶找到机会问林可：“小志他真不会说话？”
林可说：“他听不见，所以不会说。但他会看唇语，当着他面说话，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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