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昧着良心
一同在吹夜风的，还有乔舟之。他靠在车子边，远眺着那处房舍。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往这边来，是因为顾放那句“该不会她在小渔村找了下家吧”？
乔舟之有些心烦意乱，他回去后，原本心情已经渐渐平息了，可晚上，忙完的顾放居然又来，接着聊中午的话题，他问他。
“为什么忽然又问起林可？”
“是不是也觉得当年另有隐情？”
“我觉得林可这人，冷是冷点，但也不像那种没心没肺的。我打听出来，她主要只是为自己讨回公道，没再医院说陆行昂的坏话，至于那个第三者，是她自己先动手。”
顾放一旦开始某个话题，就会很话痨，把他在医院打听到的，都告诉了乔舟之，还把林可去了小渔村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那个护士说，林可在医院说那里是她家，该不会她在小渔村找了下家吧？”
一根烟抽完，乔舟之觉得喉咙有点干，咳了起来。等他顺完这口气，再抬眼，那处房舍的院子已经变成黑灯瞎火。
林可不在了，她也许去休息了。
乔舟之很不喜欢自己被她牵着走，但不可否认，每次见到她，他就会冲动。
其实他真的希望林可再给他怀个孩子，再生的能替代得了之前那一个吗？
更多的，他是想要听她说一句“对不起”罢了。对不起，背弃了他们的感情；对不起，她抛弃了最艰难的他；对不起，她舍弃了他们的孩子。
难道，所有的一切，她不应该给他一句道歉吗？
他恨林可的倔跟狠，同时又忍不住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感情，最折磨人了。
手里的烟转了一圈，完好的丢在地上，甚至连点都没有，像是失去所有想抽的兴致。
乔舟之拉开车门上车，车子朝着那房舍开去，在距离大约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掉头，他打算回去了。
忽地，后面好像有什么闹腾的声音，他透过后视镜，看到那间房舍的灯又亮起来，全屋子都亮了。
他停下来，车子刚停稳，就有人敲车玻璃。
当车玻璃降落下来的时候，里面跟外面两个人都愣了愣。
车内的额灯打在她苍白的脸上，乔舟之问：“有事？”
林可回神，还算淡定的说：“能载我们去医院吗？”
半夜，三妮发高烧了，忽然就不对劲起来，甚至发生抽搐，把家里大大小小都吓坏了。
幸而乔舟之没走远，在这村子里，村民使用的渔船次数比陆地上的交通工具还多，家里有个摩托车就算不错的了，没几户家里有汽车的。
这种情况，车子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
乔舟之开车，副驾驶坐着大伯，憨厚的老实人不知道怎么表示感谢，一直都在说“谢谢”、“麻烦你了”之类的话。
乔舟之不太上心的听着，透过后视镜看着林可帮小孩子解开衣领，将怀里的宝宝侧着抱，眼睛在车里张望着。
乔舟之开口：“需要冰吗？车里的冰箱有冰袋。那里。”他支出小冰箱的位置。
需要的。林可只是不确定这个车子里有没有。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才到达镇医院，不过针对三妮的情况，镇医院的水准就够了。
生嫂照顾三妮，生哥跟大伯去交费拿药，所以医生来复查的时候，只有林可在外边。
医生很欣慰的说：“你们家属处理得很好，这么小月龄的孩子，很危险。
学过医护？”
大体是夜里寂寥，没什么急诊的医生向找人排遣时间，跟林可闲聊起来。
林可点头：“学过，我的大学专修是临床医学。”
这个答案让医生很意外，惊呼同行，明显她还有很多话要问，但有人喊了医生。
林可在病房外看来一眼，见生嫂撑不住，也睡了，悄悄的关上门。
“如果你不退学，现在就是一名医生。”身后的乔舟之忽然开口。
林可侧过头，就看到他不理解的表情。
“所以只差一年，你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为什么要退学？”
这个问题就跟医生那个“同行”的话题一般，让林可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会想起当初，也曾意气风发的跟人说过梦想“我想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甚至曾在乔舟之纠结医学院的学生太忙，没时间跟他约会的时候，给他绘画蓝图“你想想，你的女朋友以后会是白衣天使，多有面子”，“再者说，以后你有个毛病，我就能给你看，还不用便宜别的小姑娘。看她们都要把眼睛黏在你身上了”。
“去去去，小爷我要身体健康，谁要毛病呢！”
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才是持续的。
瞧着林可苍白疲倦的面容，乔舟之以为她是太累了，想刺她的话，到底没再说。
“你回去吧。”
刚想坐下来的乔舟之：“……”
最后脚尖打转，往着外走：“林可，你过河拆桥的本事，一如既往！”
没想到自己不计前嫌好心帮人，最后依然得不到好结果，还被赶？乔舟之带着一肚子气走了。
大伯回来的时候，不见乔舟之：“那后生呢？”
“回去了。”
大伯有些惋惜，但又觉得能理解：“确实很晚了。”
林可这才发现，大伯手里还提着一个红袋子，里面装了很多水果，面上还有一包糖果。
如果没猜错，里面应该还压着一个红包。大伯为人做事，真的是极好。
输了液的三妮，隔天就恢复精神了，烧退的快，一家子又轻松起来。
大婶带了早餐过来，替换了大伯回去休息。这会暗悄悄的拉着林可过来，问她：“昨晚那个后生，你认识吗？我听你大伯说，他跟你好像挺熟的。”
昨晚大婶留在家里照看另外两个孩子，并没有一起过来。
“他住哪啊？你大伯说他没见过那么俊的后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你要知道，带婶子去道谢。”
要去找乔舟之？林可一听就打颤，忙的拒绝：“不认识，不知道。”
怕大婶起疑心，林可将昨晚归给乔舟之的热心：“也许他就是乐于助人呢？”
算了，为了糊弄过去，昧着良心夸一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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